君景澜看她严肃的样子,唇角差点压制不住,这小丫头,这两天都是君景澜的叫着,这冷不丁的一句君公子,倒是让自已不太习惯了。
“没关系,绘锦姑娘,还有,唤我名讳即可,不必公子的叫着。”
君景澜轻声低笑,温声回着她的话。
苏绘锦不禁微微一怔,她头一次这般认真地注意到君景澜的笑容。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和煦柔和。
原本脸上那道蜿蜒的伤疤,也丝毫没有破坏这份温柔。
一瞬间,苏绘锦竟觉得自已的心跳好像有点快。
她记得法国雕塑家罗丹曾经说过一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话,生活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刚刚那一瞬间,她的眼,似乎发现了些,不经意之间的美……
摇了摇自已的脑袋,她让自已不要胡思乱想些别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木板贴合在君景澜的伤腿一侧,然后用布条轻轻绕过,一圈又一圈,动作虽算不上娴熟,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君景澜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心里头五味杂陈。
以往,他也受过伤,家中父亲为了让自已能够磨炼意志,年少时,就把自已扔进军中随军过几年,摸爬滚打间,他身上的伤,早就数不清了,那些军医或是兄弟们帮忙处理伤势时,都是干脆利落、风风火火的,哪有这般细致中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看愣了神。
“君……景澜,你稍微忍一下啊,可能会有点紧,不过这样才能固定好呢。”
苏绘锦边说着,边把另一块木板也安置好,继续绕着布条,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君景澜的表情,生怕弄疼了他。
等终于把夹板固定妥当,苏绘锦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已的“杰作”
,说道:“这下好了,你这几日可得小心着点,尽量别乱动呀,我虽不是什么专业的大夫,但这法子,我以前见别人用过,应当是有效的。”
君景澜微微勾唇,“多谢绘锦姑娘费心了,姑娘如此用心,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苏绘锦摆了摆手,“我也不在意什么报答,你如今有伤在身,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吧,只要你能早日好起来,别在我这小院里出什么岔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簪子花样的事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哎呀,这耽搁了会儿功夫,我得赶紧去集市了,君景澜,你就在屋里好生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好,绘锦姑娘路上小心。”
苏绘锦匆匆出了门,一路朝着集市走去。
昨晚她在睡前又画了个花样,和之前的那个簪子花样一起,准备按照君景澜所说卖给老板娘,想着今天不出意外,应该能有十两银子的进账,她这心里,说不上来的舒坦。
而此时在屋里的君景澜,试着活动了一下伤腿,发现这夹板固定得确实不错,正暗自赞叹苏绘锦的手艺时,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来来回回,虽然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是习武之人,但是他的心中依旧一凛,警觉顿生,手不自觉地就往平日里放佩剑的地方摸去,果不其然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剑不在身边,而自已如今又有伤在身,情况似乎变得棘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