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那阴暗潮湿的停尸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无数只小虫在鼻腔中乱撞。
苏绘锦和君景澜在王宝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苏绘锦再次事先戴上了自制的简易口罩,但是,她高估了自已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那尸体的腐烂程度,这微薄的防护在刺鼻的气味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三具尸体时,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河边女尸由于浸泡在水中时间过长,皮肤肿胀发白,像被泡发的面团,隐隐能看到皮下腐烂的肌肉组织,部分已经开始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暗巷中的女尸,脸部和脖颈处皮肤被割去,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面部血肉模糊,眼球突出,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而那具被扔在大街上的尸体,皮肤呈现出一种乌青的黑色,脸部由于刚被割下去没几日,还充斥着血的鲜红色,格外刺眼……
苏绘锦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踉跄着跑到外面,靠在墙角,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墙角,指甲都泛白了。
之前在警校上解剖课时,面对的都是经过处理的尸体,哪曾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景。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恐怖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君景澜见状,立刻快步跟了出去,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
他轻轻拍着苏绘锦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而舒缓,有些急切的问道:“绘锦,还好吗?或者你在外面等我,别进来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看着苏绘锦如此难受,他的心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苏绘锦摇了摇头,强行压制住那股干呕的感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道:“我没事,我能行。”
即使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却坚定的毋庸置疑。
君景澜依旧不放心,拉住她的手,他看着苏绘锦的眼睛,认真道:“别进去了,这尸体太过血腥,我怕你受不住。”
苏绘锦望着他,眼中满是恳切:“找不到死者身份,这个案子就无从查起不是吗?你知道的景澜,我可以试着还原样貌,这几个女子的骨相还在,我可以试试的。”
君景澜看着她,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
他知道苏绘锦的决心,可又担心她的身体和心理承受不住。
她刚刚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吐得死去活来,让她仔细观察特征去绘制样貌,那得是多么折磨人的过程啊。
可是,她那恳切的眼神,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他只得不放心地嘱咐着:“那你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立刻跟我说,案子再难查,也有别的突破口,不用你如此拼命,知道吗?”
苏绘锦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
一旁跟着的暗二,看到这一幕,面上不禁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