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相,你上午不下地去?”
后院,田小娥边问黑娃边故意抬起手撩耳边碎发,漏出戴着金银镯子的纤细手腕。
‘不经意’露出的白皙皮肤,耀了黑娃的眼,他直勾勾地盯着看了会,忽然意识到自已的失态,于是赶紧低头装作绑腿上的扎带。
“掌柜的上午跟隋师傅去看王庄那边的故人,李相和王相也跟着去收账,地里收麦有季管家盯着,不用我,只叫我照看好槽上的牲口,其他的不用管,掌柜的人好,心疼我。”
绑好了左腿,黑娃又摆弄起右腿的扎带,刻意压制着想抬头看田小娥的欲望。
此刻的他脑子还清亮,记得冷见川的叮嘱,远离田小娥。
再看田小娥,听了黑娃的话,一双杏眼晶晶亮,心中乐开怀。
都不在,院里就我跟黑娃,老天帮我,好机会!
田小娥眼睛里带着钩子,勾住黑娃就不肯放松,她心里急迫,但告诫自已不能太急。
吐气如兰深呼吸几个回合,田小娥计上心来,不动声色地往前几步,拉近跟黑娃的距离。
黑娃眼见如此,心说往后退,使劲儿往后退,可健硕的双腿不听使唤,仅仅往后挪了一小步。
“鹿相,等你给牲口喂了草,就到后院帮我绞几桶水,响晴白日的,我正好洗衣裳呀。”
黑娃咽下口水,点点头,眼睛始终看着脚面:“行,二姨,不费啥。”
嘻——
田小娥轻笑,扭着柳条腰,左摇右摆地回了屋,身后黑娃看得口干舌燥。
他走到木桶旁边,拿起葫芦瓢舀了井水喝下,让自已冷静,嘴里默念着冷见川的话。
“离田小娥远点,离田小娥远点。。。。。。”
嘴里反复念叨着,黑娃拿起农具,往用青砖箍就的小深窖里添些草料,都是新割的,还流着绿色汁水的谷草和青草。
用木锨简单翻几个滚后,黑娃又搬来上碾磨成糁子的豌豆面,再用戽斗倒上井水。
做好这一切,就用木锨不停地翻搅翻搅。
翻搅到再不见干的豌豆面,黑娃用木锨将草料铲到长槽里。
槽子分为两段,头一段拴着马驹,尾一段拴着大个儿犍牛和牛犊。
看到放草料了,牲畜们甩着脖子,一只只站在槽头前,舌头一卷一卷地舔食草料,厚大的嘴唇子弹性十足,发出‘咯吱吱—咯吱吱’的咀嚼声。
忙活完,黑娃站在槽头看马啊牛啊闷头吃料。
等一槽子料全部吃完,黑娃叹了口气,收拾好了农具,洗净了手,迈步往后院走。
他嘴里虽说是在默念着‘远离田小娥’,但心里却是挡不住的雀跃。
过了圆月拱门,黑娃嘴里高叫一声‘二姨‘,接着轻手轻脚走进院里,像是怕惊动田小娥一样。
“鹿相。”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屋里传出田小娥的娇声。
黑娃慢慢往里走,田小娥从屋里往外走。
两个人迎面相遇。
哎呦!
甫一看到田小娥,黑娃惊地等大了眼睛,嘴里忍不住地叫了声。
跟以往拢着头发穿着高领夹袄不同。
眼前的田小娥,故意束了秀发,换了件平领夹袄,露出天鹅一样纤细白嫩的脖颈。
风格陡然而换,看得黑娃一阵阵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