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
“徐先生。”
冷先生互相拱手行礼,也不分谁大谁小,一律互称‘先生’。
“你让车夫送来就行,冷先生,何必亲自上门。”
徐秀才先开口,眼睛在旁边的冷见川身上扫了扫,冷先生又拱了拱手,说道:
“哪能不来,徐先生您这哪里话,拜师自是要我亲自带着犬子来,我不来,不是为人该有的做派。”
“冷先生,言重了。”
徐秀才赶紧拱手回礼。
“先生,寒酸小礼,不成敬意。”
冷先生双手递过束脩,徐秀才用双手接过,两人再次互相行礼。
两人礼毕,冷先生示意冷见川上前。
“小犬,大名叫个冷见川,见面的见,山川的川,是个胡闹的,徐先生您费心。”
介绍完,冷先生拍拍冷见川的头:“给先生行个礼。”
“先生好。”
冷见川学着他大的样子,给徐秀才行礼。
“好。”
徐秀才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话,就盯着冷见川。
冷见川也不怯懦,迎着他的目光。
两人互相对视,徐秀才突然发问:“冷见川,你知道为啥要上学吗?”
不假思索,冷见川心里咋想咋说:“为了学到真东西,让眼界不局限在眼前的白鹿原,让以后的日子也不局限在白鹿原。”
徐秀才眼睛一瞪,眼瞳中的光点四散之后,又重新聚拢。
他盯着冷见川,一直盯着,聚焦在他的脸上。
这娃娃,不得了。
真是不得了,徐秀才感慨。
才多大的娃娃,居然能有这样一份胸襟。
“好,好,好。”
徐秀才点点头,谁都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里充满赞扬。
冷先生也没料到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有些咋舌,愣愣的不说话。
“见川,就交给我,冷先生。”
“哦哦,有劳徐先生。”
冷先生回过神来,再次朝着徐秀才拱拱手。
“徐先生,该说就说,该打也打,回来说给我,我也打。”
徐秀才笑笑没说什么,冷先生又转向冷见川:
“好好跟着先生上学,不要辜负,敢调皮捣乱,你知道后果,听清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