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接着道,“朕单独传见过她几次,问了些话。那孩子性子又好,又谨慎。况且现在已经是正四品了,将来定然是可造之材。”
颜莘和吟竹都没接话。倒是凌皇后笑道,“儿女的姻缘,也得看映亦自己的意思。或许陛下看好的,映亦不可心呢。”
世宗笑道,“朕要是真给他定了,看他敢。”又对凌皇后道,“不过朕也只是简单看了看,并没比较,也不一定真的好。皇后也帮朕上上心,挑挑有没有更好的。”
凌皇后忙笑答道,“臣侍知道了。”
颜莘原本想要世宗提起他人之前先把路静柏的事情说出来,再看世宗的意思。不料被吟竹打断,正在想怎么续下文,却听世宗恍若不经意般,悠悠道,“莘儿,听说你把德君的侄子赶出去了。”
颜莘没想到这消息竟也传到了世宗的耳朵里。因不知道世宗的打算,便笑道,“莫璃也是那日惹了儿臣生气。儿臣一怒之下,便将他赶出府了。”
世宗闻言不语。因坐得久了,便伸手示意身后侍从将明黄缎垫垫在她身后,她委身半躺下。又看了一眼吟竹,才道,“什么错处,竟要你生这么大气。说给朕听听罢。”
颜莘只觉得莫璃毕竟是服侍了自己一场,若说他全然不对吧,世宗说不好会重责他;若说他错处不大吧,也不好交待。正在考虑时,却听吟竹在一旁跪下道,“这都是儿臣的不是。莫侍书是与儿臣为了些赏赐起了些小冲突,无关紧要的,也是殿下替儿臣作主。”
世宗却也没有细问,只皱了皱眉,冲颜莘道,“朕也不回避耀荣。你父后是朕的结发夫妻,除了他,这后宫里的其他男人,朕一个都不在乎。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稳固朝中势力,繁衍皇家血脉。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可能为了他们没来由的和朝上的势力结怨不是。”
闻听此言,凌皇后和吟竹均是心里一动。
世宗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见颜莘不语,便笑道,“你是奇怪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颜莘仍旧没有说话。
世宗叹道,“不瞒你说,德君求了你父后几次,又来求朕。那孩子回了娘家,几日都不进食,寻死觅活的。你可知道。”
颜莘脑海里闪过莫璃的憔悴样子,有点儿心疼,低声道,“儿臣不知。”
“那孩子乖巧懂礼,朕还是真挺喜欢的。”世宗接着道,“况且莫玄素为我朝操劳半生,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朕想她为人心性高傲,自然不能亲自来求朕,便教了德君过来。”
又冲颜莘道,“既是独子,定然自幼比别人娇生惯养些,你该宽容一些才是。”
颜莘这才犹豫道,“不瞒母皇。那孩子的确是骄纵太过。在府里动辄把下人打的鸡飞狗跳。”
世宗笑道,“叫朕说也是应该。你呀,就是太过恤下。定然看他不惯。但这些都是小事,你可以规制他,只是不要为了这些琐事,伤了莫玄素的心。”想想,又道,“起先朕还有些担心。现在见她倒是真心回来求咱们的,你正好就这台阶下。你回去安排一下,这便派人接了他回来吧。”
颜莘忙点头称是。世宗又对吟竹道,“耀荣也不可太过了。仗着你们夫妻感情好,便在府里作威作福,拿捏他人的。这次朕先不追究,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起来吧。”
吟竹忙答道:“母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二人又陪世宗说了些闲话,这才告辞退下。
回府的路上,颜莘和吟竹同乘一轿。
“你太唐突了,”颜莘道,“何须将这事都揽到自己头上,母皇本来很喜欢你的,何苦破坏你在她心里的印象。”
吟竹心里叹气:她待我再好,你对我这样我又奈何。嘴上却道,“臣侍当时一心觉得殿下若是说了实话,母皇难免生气,对殿下、对莫侍书都不好。”再悄悄探看颜莘脸色,见她并未恼怒自己多事,便又笑道,“况且正因为母皇一向待我好,所以才不会介意。”
他自觉二人自幼便相熟,又兼长处这许多日子,自己对颜莘的性格想法已是拿捏了个八九不离十。又知颜莘对待朝廷大事条理清晰,但日常琐事,尤其是后院众人之间的事情,却是有些糊里糊涂。因此今日所做之事,是宁可拼了惹世宗不喜,也要讨颜莘喜欢的。
颜莘没接话。吟竹又道,“殿下还说臣侍呢。殿下急着和陛下说路静柏的事情,也是有些不妥……”
不待他说完,颜莘打断道,“好了,不必再说了。这事儿我自有主意。”
吟竹鼻子有些发酸,也只得噤声。
二人沉默了好久。
“对了,”颜莘突然道,“映亦最近好没好些。”
“殿下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