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渊把帕子扔到案台上,掷地有声,“朕还是天下子民的父亲呢!”
太后又哭起来,“你大了,不把母后放在眼里…母后容易吗?含辛茹苦带大你们三姐弟,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
焱渊冷笑,好像他真是她带大的一样,不是三个月抱出去,十二岁才送回来的吗?
就该把这老太太送到皇陵去。
父皇也不愿理她…
焱渊挥手,几个大臣躬身退下。
鎏金香炉青烟袅袅,太后问道:“渊儿,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焱渊把玩着沉香佛珠手串:“西南五州的军饷账簿,母后明日送来。”
太后凤钗上的东珠剧烈摇晃:“你竟查到这个?”
焱渊哂笑,“母后,天下之事,只要儿臣想知道,没有不知道的…”
朕就是喜欢看老太太想揍朕,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焱渊忽然神色冷峻:“鸿乾行刺一事,儿臣可以压下去,不牵连他。但——朕要姜苡柔。”
太后震怒,却又和心中的狐疑吻合:“荒唐!她是墨凌川的妾室,你为一女子不顾皇家颜面?你难道忘了你父皇那档子事了?”
焱渊诡笑:“所以需要母后帮忙啊。”
太后道:“凌川喜欢姜氏喜欢得当做心尖肉,哀家恐他难以同意。”
“母后若不同意,那儿臣只能按照国法,治鸿乾谋逆之罪。”
太后摇头,笑得渗人,“好好好,皇帝你到底手腕了得,用鸿乾和哀家谈两个条件?”
“母后,莫要动怒,不然会变老,您看您,近来又添了两条皱纹,叫儿臣心疼…”
母子俩端坐,大眼瞪小眼。
良久,太后权衡利弊,最终妥协:“哀家会让凌川写和离书,并——送来西南军饷簿!”
焱渊起身,拉住太后的手,笑道:“母后真是天下母亲的典范,处处为儿臣着想,眼下墨凌川重伤昏迷,不急,等他伤势好些再说和离之事。”
虚伪这条赛道,朕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翌日,绛紫宫中。
姜苡柔倚在杏子红金线枕上,苍白脸庞总算有了些血色:“陛下,过两日,臣妇伤好些,该回府了。。。”
“不准。”焱渊放下药碗,凝视她许久,似在思忖如何开口。
修长手指抚她饱满额头,低沉问:“夫人可愿一直留在宫里?”
姜苡柔眸光一颤,听出这是一种暗示。
她故作不知,“臣妇是外命妇,不好一直在宫里,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有需要,可以传召臣妇进宫。”
焱渊忽然抓住她的手,“还不明白吗?你当真要朕说明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