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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岸风尘仆仆赶到新海外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外头的天色尚好,只有玫瑰色的云笼着残阳散发出瑰丽柔和的光亮。
他掏出手机向下课的同学确认了场馆位置,目光掠过手机时间,还是不免有几分焦虑。
约好的是下午四点开始决赛,即便是无偿的活动指导,即便他确实有个临时的补录,但时间不免也迟得太久了些。
在新海外的校园短暂地迷失了一会儿秦岸总算找到了决赛的小礼堂,他没找到正门,到头来还是委屈了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从竹影茂密的侧门进去。
侧门位于小礼堂横向中线的位置,前排地势较低,后排位置抬高了两个台阶左右,类似于电影院的布局,而侧门就藏在两位座位的空隙中间,不算显眼。
秦岸进门时正是一位选手表演结束,音响的轰声落下,连带着投影屏幕上的画面也随着灯光逐渐暗淡,全然无人注意到他。
他目光锁定前排的评委席,长腿迈开走过一排排并未满座的座椅,经过前后排的过道时,落入耳中却是清晰的“你不懂,我从高中开始的梦想就是套秦岸麻袋好吗!”
他脚步一顿,那这个梦想还真是有点东西。
“我确实不懂。人家小时候想着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你小时候怎么净想着违法乱纪。”
“报效祖国大有人在,套秦岸说不定就我一个敢想呢!”
“你还挺骄傲怎么回事!”
秦岸没挪步,也是那两道清亮的声音当真投入没瞧见几个座位之隔,话题本尊就在一旁站着。
说来平素吃瓜的机会不少,可自己现场吃自己的瓜机会却不多,秦岸有些忍不住继续听完。
“套上带回去,关起来!我可以听他温温柔柔笑一天~”
秦岸点头,这比网上只敢套他麻袋的更敢想一些。
“画风开始奇怪了起来。”
秦岸又点头,很中肯的评价。
“我给钱!不白笑!”
这句话出口,那才是真的画风奇怪了起来。
秦岸闻言一时失笑,他知道如此“狂言”是小女孩之间的玩笑,却不免为了个人的“人身安全”不住抬头去看。
评委席位于前排座位的最后,略过中间的走道正后秦那排比肩坐着两个女孩。
其中正努力解释的那个,一头乌黑的长直发随着手上比划的动作微微扬起,这般发色将她的肤色衬得愈发透白。
那是种常年不见光的白,显得人就该是文弱安静的那种,可偏生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眉梢微垂撇着嘴解释的模样,又生动活泼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嘉月,这要给钱可就更怪了啊!”
“童柠你龌龊!我可是听游戏里鱼大的笑入坑的好吗,他要能答应,钱算什么!”
“道理我都懂,笑一天是不是有些累人啊?我觉得可以录个音,自己重复一天,降本增效……”
接下来便是些女孩子私下里的玩笑打闹,秦岸今天的墙角也算听够了,与自己无关的再听该不礼貌了,于是特地绕开些再往评委席走去。
同指导老师等等一番寒暄才到落座,他侧身坐下前余光还是扫过正后秦的位置。
大概是名字实在简单好记,又或是当着他面提及套他麻袋的人着实没有,秦岸就是莫名记住了那个要套他麻袋给钱听他笑一天的女孩。
人如其名,叫做“软心”。
……
时隔多年,沈嘉月走失三年记忆逐渐回拢,新海外、配音比赛、秦岸几个关键词像三个立体环绕的灯在她脑袋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像,确实,还真有那么回事。
那是她头回见秦岸真人,和童柠Battle的时候秦岸不知道从哪里进的,就忽然从评委席冒出来了。
她那会儿还和童柠说呢,亏得话题转得快,要是秦岸走得侧门可不是都听见了。
再后来经年已久,沈嘉月又在大大小小的线下、漫展见了很多次秦岸,终是将那次多数都在看背影的见面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人家不仅听见了,还记住了,这一记就记了三年。
沈嘉月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是三年之期已到过来“翻旧账”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