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角拉到云烧这边。
云烧从来没有想过宁昭竟然把作为追求者的自己往别人床上送。
什么叫命定omega,命定omega的屁。
也许过于气愤,也许带着驳斥她的想法,云烧绝对不会就范。
一开始云烧是纯忍,这其实有点效果。但效果只存在一两个小时,很快,云烧便渐渐地感觉不对劲了,他通过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比如拍桌子打墙等等。但后面慢慢也不行了,云烧不得不用更极端的手段来约束自己。
比如自残。
这对云烧没什么,因为他完全不怕痛。
这个手段很有用,云烧坚持了两三天,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必然会失控。
这个时候只能用最后的方法了。
但是云烧犹豫了,他实在不想用这个办法,这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难堪。
而在巨大的身心折磨中,云烧恍惚间竟然做起了梦。
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是在垃圾区的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天空事紫黑色的,放眼望去,是摇摇欲坠的建筑,以及地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垃圾。云烧挪一步,就是撞到垃圾上,有的垃圾一倒,从里面钻出几只黑油油的爬虫。云烧觉得稀罕,伸手去抓。她旁边的女人一把捞起小孩后领,把她拎到背上。
“臭小子,别你妈乱跑。”
“虫子。”云烧眨了眨眼睛,“钻你衣服里了。”
女人大惊,吓得赶紧抓虫子,云烧就从背上摔下来,滚在垃圾堆里,脸上和身上都被摔得出血了,却咯咯咯的笑。
女人面无表情地把虫子碾死,直接把小混球当狗一样提着,“晚上老娘收拾你。”
但晚上女人食言了,因为来了新的客人。
在中途,她看到了云烧的眼睛,也注意到他提起的刀。
但女人摇了摇头,甚至在云烧走到面前的时候删了他一巴掌。
“为什么不能像虫子一样碾死他呢。”云烧拨弄着被他碾死的小虫问道。
女人拿着手帕给云烧擦红肿的脸,她懒洋洋地说道:“谁让我们都是虫子呢。”
“虫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生存。”
“我讨厌虫子。”云烧垂下眼,难得露出郁闷的神情。
“那你就不要当虫子。”女人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变强吧,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这个世界,强者为王。”
后来女人死了,因为女人是只虫子,虫子总是容易被碾死的。更何况又带着另一只孱弱的小虫。她死在一个雪天,满头白雪,她冻僵的手指碰了下怀里男孩的脸,“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是的。
首先要活下去。
云烧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垃圾,瞧着犹如蚂蚁般的拾荒者,他走了进去。在成功杀死一个流浪者而啃食其血肉后,滚烫的热度让他意识到,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
他不是一只虫子,而是一头厮杀的野兽。
而现在,摆在云烧面前的就是一个抉择。
是成为失败的野兽。
还是变成一只虫子。
去赌万分之一成功的概率。
醒来后的云烧陷入了怀疑。
自己是真的喜欢宁昭吗?
还是一种感情化的野兽捕猎,所谓的爱意只是实现捕猎成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