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转时,她不得不回忆起从前戴嬷嬷教导她时的话,想到那些册子上画得事无巨细的画面,她才终于清楚,方才裴彦苏那句“不乖就疼”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威胁她……
可是,可是她真的听话了乖乖的,就能不疼吗?
明明看起来就很疼……
“我、我不想疼……”萧月音几乎哭出来,嗓音娇着,连头皮都绷得死紧。
她虽然是顺着他的话来说的,但那时常应验的预感却告诉她,她求了他也没有用。
而裴彦苏果然没有回应她,只是握着她的小脚,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足上未干的水滴。
因为自双臂之下都包裹在宽大的棉巾里,她又将自己裹得很紧很紧,腿上能活动的地方实在有限,一只脚被他握住,她根本挣脱不开。
就连后退也不能。
“冀北哥哥……”萧月音不自觉吸了吸鼻子,又委屈巴巴地喊他,“你、你真舍得让我疼吗?”
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要听不下去。
在嫁给裴彦苏之前,她在四大皆空的佛寺里过了十几年几乎心如止水的生活,又哪里会向人撒娇卖乖?
何况,撒娇卖乖的目的,本就和“清心寡欲”没有半点关联。
男人握着她脚掌的手指多用了一分力,稍稍抬起,放在他的唇边。
舍得吗?不舍得吗?真是不好说。
如果是今日之前的裴彦苏,定然是舍不得的,这也是上次他中媚。药时思前想后,最终没有决定进行到最后一步的重要原因;
但今日不同,他今日是带着气的。
气她对他毫无留恋,气她肯让静泓带她远走高飞,更气她在关键时刻也想着护住静泓
——这样的气,只要稍稍被他强压下的缝隙中冒出来,便肆意生长。
他恨不得不做任何功夫,直接闯,要让她疼,让她感受他为她多次心碎有多疼。
痛彻心扉。
但是等他看见安然沉睡的她,他又心软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中的两大极乐,他都有了。
“哥哥也是第一次,”心境在这样反反复复中越陷越深,他的吻落在她脚背上时,他突然咬了一口,“下手可能没轻没重……”
“嘶——”别说他下手知不知轻重,光是脚背上的这一口,足以令萧月音痛叫出声。
但她还是挣不开。
不仅挣不开,还有溽燠沿着被他咬下的地方缓缓上移,在她的内踝骨盘旋,又流连过腓和胫,停留在髌,因为她的棉巾而阻挡了前行。
“会、会比刚才那下还疼吗?”萧月音微微侧过头,他因为先前的动作而弯下了腰,两人眼神交汇,是处在相平的角度,因而她的“渴求”之感,比先前淡化了不少。
就连那娇娇柔柔的嗓音也没了。
裴彦苏看不得她这样,心头恶念丛生,再一次不回答她,只垂了眸,就着眼下的位置,又重重地咬了一口。
“呜……”这下萧月音痛得几乎跳起来,下意识用另一条腿去蹬开他,却被他眼疾手快连忙捉住,心头的委屈更盛,她只觉得自己被欺负惨了,软话统统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她最真实的想法:
“你真的是狗,裴彦苏你就是狗……臭狗,臭狗!呜呜,你咬我做什么……”
“是你在问我,会不会比刚才那下更痛的。”男人满意地看着雪白肌肤上那鲜明的齿痕,用拇指指腹描摹一番,勾了勾唇角,“现在先习惯了痛,可能等会儿就没那么痛了,对不对?”
“你这是强词夺理!”被欺负惨了的白兔这下真的急了,拼了最大的气力,借着手肘撑力,从平躺支了起来,张牙舞爪,就要伸手去抓男人的脸。
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何况金尊玉贵的公主也是很有脾气的!
可谁知,这一番剧烈的举作不仅仅勉强称为“虚张声势”,就在她支起来的同时,身上原本紧紧包裹的棉巾也松了,固定之处向两侧散开,霎时间,她已是无从遮掩。
小手往前伸,本来是想去挠裴彦苏的脸的,可是这下倒好,只能堪堪缩回来,护住自己。
……虽然也没什么好护的,方才在浴桶时,她早就被他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