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是君子。”
倒是先把她的话头堵上,又给彼此留了几分余地。
想起自己昨日趁着太医未离去,紧急让隋嬷嬷办的事,萧月音咽下口中津液,道:
“恐怕不止是这几日……”
却看到眼前纱帐上由背后的笼灯照射出的他的影子,不仅越拉越大,还将灯光渐渐掩盖,她顿了顿: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会如此。”
最后几个字时,他已再次提起灯罩,恰好吹灭了床头柜上由他亲放的笼灯,一室骤然陷入黑暗。
裴彦苏将她的衾被拉上,朝她掖好了被角,隔着衾被拍拍她的手臂:
“说好了与公主夫妻一体,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却压不住他腰间那直向下冲的诡异的邪。火。
凝神细看,原来他竟步入内室,眼前的床榻连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床帐隐隐约约,有女人的身影。
“王子有事相商,当面说,方才不算见外。”
若是他没记错,这是金胜敏故意掐尖了嗓子的声音。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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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与兄长金胜春不同的是,金胜敏即使身为公主,面对自己心仪的男人,也如其他女儿般多了几分含蓄和狡黠,绝不会做强迫之事。
早在她于那街头的市舶司门口对裴彦苏匆匆一瞥,金胜敏便已将她那身体羸弱的病秧子准驸马朴重熙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位惊为天人的外来男子。
一见裴彦苏误终身。
她嫉妒他面前的那个女人,嫉妒得发狂,嫉妒得要命。
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享齐人之福,何况与朴氏兄妹联姻所牵涉利害甚巨,她不可能任性。
思来想去,便只有用这颇为下作的方法,即使知道她这么做可能会留下许多后患,即使知道裴彦苏未必心甘情愿,即使知道这场只有身。体上的男。欢。女。爱不过是露水情缘——
再次来到金胜春的东宫,正好又是晚饭时间。
不知朴秀玉是因为今日入了宫还是旁的什么,此时她并不在东宫内。
与前晚郑重的宴席不同,金胜春将晚饭安排在了更靠内院的花园之内。他与萧月音两人相对而坐,餐案不大,其上用的餐具却比前晚的还要华贵不少,菜肴也是精致小巧了许多。
摆的几盘,便有虾蟹螺等海错,烹饪的方法,似乎也与新罗的惯口不太相同。
“新罗与大周百年世代交好,大周是新罗最大的倚仗和靠山,这些,我们身为新罗人,都是从小便被灌输的。”与马车上相比,金胜春显然又自在了许多,语调高扬,面带薄笑,他看着萧月音细嚼慢咽,便又继续说道:
“其实……其实孤在与朴秀玉定亲之前,也曾经想过向大周的皇帝陛下提亲,把公主你娶到新罗来。”
萧月音咽下了口中的海带,并未抬头看他。
“孤在新罗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金胜春看着她,顿了顿:
“但在公主面前,新罗什么也算不上,孤更是什么也算不上……公主是大周的璀璨明珠,面对公主,孤自惭形秽,到底是怯懦了,并未迈出那一步。事情到了今日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孤这才来向公主说起,公主,会因此而怪罪孤吗?”
萧月音却只看着餐案上的虾蟹。
看起来也是好吃的,只是从前吃它们,都是裴彦苏一点一点为她剥好,放在她的碟中、或者直接喂到她的嘴里。
她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自己动手。
不过金胜春东宫里的宫婢也算是耳聪目明,见她如此,便上来默默夹了几筷虾蟹,退到一旁剥开。
一直到宫婢的裙摆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萧月音才恍然,想起了金胜春方才对自己问的话,抬眼敷衍一笑,淡淡道:
“当年,我将太子殿下伤成那样,还能承蒙太子殿下多年的牵挂,着实是过意不去。”
“牵挂不算,公主身边早已有了赫弥舒王子那样的夫君,孤又算什么呢……能得到与公主单独吃饭的机会,其实对孤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金胜春又笑,刚好那婢女将虾蟹剥好了一点,放上来,“公主尝尝新罗风味的海错,相比大周的,有哪里不同。”
萧月音执起筷箸,夹了一点鲜虾,放入口中细品时,又听金胜春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