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撕裂的尖锐声响几乎要盖过越野车引擎的咆哮。
张俊一手死死抠住车顶的把手,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碎石冰雹似的砸在车身上,车窗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研究所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醒了,沉闷又狂躁的嘶吼隔着厚重的地层传来,整片区域都在震动、塌陷。
林雪缩在后座角落,脸白得像纸,嘴唇紧抿着,手臂上那道被怪物爪风撕开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发黑,看着就疼。
她一向寡言,此刻更是沉默得像一块冰。
昆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快速而精准地换挡,性能强悍的越野车在他手里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能在钢筋水泥的残骸即将合拢前一秒钻过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地吓人,仿佛不是在逃命,而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周牧,死了。”
张俊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胸口剧痛,肺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夜风裹胁着尘土和焦臭味从破损的车窗灌进来,刮得人生疼。
他觉得自己快散架了,但还是强撑着开口。
林雪没出声,只是握着胸前蓝晶石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她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一丝心绪。
“守夜人,到底是什么?”
张俊喘匀了口气,哑着嗓子问。
昆看着前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字面意思。
守着黑夜,不让某些东西乱跑的人。”
“守什么?”
“界限。”
昆言简意赅,“活人跟死人的,这边跟那边的,规矩跟没规矩的,那条线。”
林雪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界限……松了?”
“早就松了,现在口子越扯越大。”
昆的语气毫无波澜,“研究所里养的那玩意儿,不过是漏出来的一点渣滓。
有些东西,醒了。”
张俊心里咯噔一下。
界限松动,怪物跑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而且越陷越深。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忽然觉得,以前在小医馆里给人扎针拔罐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林雪胸前的蓝晶石忽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暖意,她低头看去,那幽蓝的光泽似乎比平时更深邃了些。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之前她靠近张俊怀里那个金属盒子时,两者之间那种隐约的牵引。
“你给我们的那个盒子……”
林雪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