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让陆家的这群人消停了好些日子。
尤其是老太太,当目睹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把马车送回来时,她脸上的惊愕之色竟是怎么也压不住。
相府中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表面看似消沉,实则暗潮汹涌。
陆昭昭倚在窗边,指尖轻叩窗棂,她有种预感——今日御花园的皇家宴席,必有一场好戏。
“……听说四皇子也醒了,听说了自己的流言后发了好大的火。”
芸香将药和蜜饯摆在了桌子上,抬眸看着倚坐在窗边的清丽身影,“小姐,喝药吧,喝完咱们早些收拾收拾,今晚便是陛下举办的宴席了。”
陆昭昭“嗯”
了一声,将药一饮而尽后把那蜜饯塞进自己嘴中:“不是前几日有裁缝量了尺寸么?怎的还不将衣服送来?”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
芸香有些为难地一抿嘴,“您当时分明选了件碧色的料子,但做好了送来的却是件白狐裘披风。”
白色披风?
陆昭昭听到这话眉头微皱:“今儿个除夕,我披了身白色进御花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诚心给皇家找晦气呢。”
虽后世早已不讲究这个,但这可不是现代,在这个讲究吉凶的朝代,一旦陆昭昭这么穿出去了,不仅陛下那边看不顺眼,陆良栖心里也得膈应。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从外头买了件粉色的缎花袄,您看看?”
芸香拿出手中的小袄,这衣裳看起来做工细致,绣花也精美,但小模小样,款式拘谨,穿出去难免显得小家子气。
年关将至,高门大户家里都是聘了裁缝上门定制,流落到街坊的华贵衣裳必然少之又少,就是有,也会在过年之前被商贾业的富家小姐抢走,能在今天找到这件衣裳,芸香也是费了一番力气。
“不必,就穿那白的,但——”
陆昭昭眸子一转,“去找些艳色的饰品来。”
前世她的造型师说过,当素白画布上点缀一抹艳色,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那一点上。
这个道理,放在衣着上同样适用。
芸香虽不懂那些,但经过之前几次事,她也知道了陆昭昭是个有主意的,“哦”
了一声就去张罗了。
——
皇家宴席,众人自然得早早过去候着。
太阳还未爬到正顶,相府的三辆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车辕上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
“父亲、母亲,”
陆楚楚今天穿的是茄花色襦裙,乌发挽起,梳了个灵动的少女髻,配着银簪和紫珠,颇为灵动,她讨巧地一歪头,冲马车里的陆相夫妻一行礼,“姐姐还未出来么?”
陆良栖抬头看了眼天色,也是有些烦躁:“谁知道她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这可是陛下举办的宴席,自己这个女儿为何如此不知礼数,早些去了,好早些让到场的男儿们多看两眼啊。
于氏看出了陆良栖的烦躁,拍了拍他的胸膛,柔声开口:“夫君莫急,我让人去催一催。”
说着给马车下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立刻领命,急匆匆往府里走去。
“那个,楚楚啊,今日你和你姐姐坐一辆马车,在车上多向你姐姐请教一下待人接物的礼节,若是你能在这宴席上大放异彩,也好给为父几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