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街抱头鼠窜二孩子是知道他母亲在哭,所以他也在一片狗
叫声中哭个不停的吧?不管怎么说,母子俩今生的缘分十有八
九是断在这一刻了。两个人都是凶多吉少,谁也顾不上谁,只
能踏踏实实听天由命。少奶奶心头的万般滋味儿,任谁也想不
出二她是淹在一口深井里,又淹了那么久,独自忍受了什么,这
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五铃儿告诉我说:少奶奶软得泥巴一样,不行了。
我说:咬咬牙熬过这一关,都有救。
五铃儿说:她人垮了。熬不过去了!
一年前那么活泼的一个人,让颤悠悠的轿子颠来,在宅子
里街里丢一「那么鲜亮的笑声,竟然一个跟头栽倒,眼看就熬不
卜去r。我不敢想。一想就心碎。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的时
候就想五铃儿,想五铃儿两条软乎乎的白腿。我找不到与她戏
耍的机会,就趁黄昏或夜色把她挤紧在夹道的。墙上。我摸她。我
还不管不顾地撩起她的裙子来。我两只手抓着她的头发。想撕
了她l
我说:熬不过去也得熬,当心她寻死!
五铃儿说:寻死也罢,我和少奶奶一块儿死。
我说、你再胡说八道我戳死你I
五铃儿说:耳朵哥,别让我怀上l
我说:怀就怀,我戳死你:
我发了疯了。
夹道里有蜘麟儿的叫声。
远处有人在哭口
到处都有人在哭。
不知道大家在哭什么。
我怕明天就死了。
死以前我要造孽Z
五铃儿哭了。
我也哭了。
想死。
想去找先死的人。
心,空了二!
4月'4日录
炳爷以为我把小杂种处置了,大少爷又以为炳爷把小杂种
处置了,事情紧跟着就告了一个段落,大少爷吩咐打一口薄棺,
由炳爷领着家丁抬出去草草地埋了。那是下着小雨的早晨,天
蒙蒙亮,镇子里的人一看让黄樟子缠着的尸箱,就明白断了的
是曹家的根苗。不久,府里府外的人都知道,那提早来到人世
的小东西患的是黄水病。黄水病是恶病,凡是孩子沾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