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也是个戏命的奴才。
五铃儿很矮,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黑乎乎的脸蛋儿,眼
神儿很厚道,不像爱罗嗦的人。实际上她比我岁数还大点儿,见
了生人没话,跟熟人说起来就没完。她管我叫哥,耳朵哥。她
看我的时候眼里有好多盼头儿,似乎老盼着我把屎拉在裤兜子
里,好让她来洗干净,让她来表现她对我的关心。
我呢,只把她当个工具。
只把她当个接近少奶奶的工具。
好比你想看看窗帘后边的事,你的手够不着窗帘,就找根
棍儿把它挑起来。你看完了,就把棍儿扔了,或者放在旁边,等
下次用的时候再把它检起来。五铃儿就是我手边的一根棍儿。她
自己看不出来。她看我老是挺和气地听她聊天儿,说不定早把
我当成个水桶,想往里倒什么就倒什么呢里我不在乎。她是我
的棍儿,她免不了要胡乱搅一搅的。不过只要她肯说话,她就
永远在我的掌握之中。
现在,你手里的棍子是我。
你呢,大概是我的水桶。
你得听之认之。
不过你想过没有?
我拉了裤兜子怎么办l
往事在排泄。。
老嘴臭气熏天。
不是谦虚i
你愿意忍就忍了吧二
我受不一r自己的味儿。
可是不吐不快口
谁让我是令人尊敬的老人呢l
一天早晨、有雾。我在角门外边扫地,五铃儿拎着食盒走
过来。我一看她的眼神儿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我替她往四周看
看,让她放心。
她说:耳朵哥,我听见了。
我说;你听见什么了?
她说:我听见他们在一块儿了。
我说:在一块儿能听见什么呢?
她说:小姐叫了一声。
我说:让臭虫咬了也叫,叫怎么了?
她说:少爷也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