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健可不是十一二的半大小子,他在外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心中唯恐自家妹子吃了亏,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推开崔婉清,扶着崔婉清的肩膀,上上下下的将自家九妹妹好一番打量。
眼看着崔婉清衣饰齐整,鬓发不乱,只是满头的大汗,哭的梨花带雨,想来吃亏是没有的,惹得十三殿下不喜,被人家训斥几句,面上下不来却是有的。
他长吁了一口气,刚要问话,就见崔婉清身后的帘子一动,齐玄辉已经露了面,长身玉立的站在崔长健身前。
崔长健这到了舌尖的话,就被堵回到肚子里去了,他顺手将崔婉清推到自己身后,话锋一转,转而问道:“长建见过殿下,敢问殿下,可是舍妹无状,惹恼了殿下?让殿下动了怒火?”
崔长健自觉已经将情绪控制的很好,而自己此时面对十三殿下的态度,也已经是很温和的了,殊不知他现下的神态,看在他人的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郁郁之色,语气也里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追问,很有点为自家哭泣的妹子打抱不平的感觉。
齐玄辉原本波澜不惊,一如往常的脸上,因着崔长健这般明显护短的表现,突的就绽放出了一抹绚烂的笑颜。
他人本身就长的俊逸出尘,只是甚少见有笑脸,总是面无表情,给人少年老成的感觉,但是这会粲然一笑,简直晃得人眼晕,恍如玉树兰芝再现,让人不敢直视。
崔长健这般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得侧脸他顾,心里不禁生出忐忑之感,“我的天,世人都说是那姚文瑞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风姿无双,怎么我倒觉得十三殿下这一笑之下,还要比姚文瑞更胜半筹?”(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试探
崔长健人还在恍惚之中,就听对面的齐玄辉不慌不忙的言道:“长建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怎么会无故发火呢?而九小姐她恐怕也是误会了。”
“刚刚本宫与九小姐,正谈论到了咱们第一次偶遇的大成天寺,顺便问了问了然大师的近况如何,还有九小姐为她的娘亲点的那盏长明灯,本宫见九小姐对其母不掩其深情,实乃至真至孝之人,感慨之下,不由得就想起了本宫那早逝的母妃。”
“唉,这往事不堪回首,本宫想的入神,神色间约莫也不是很祥和,故而吓到了九小姐,这才让九小姐慌了神,扯着丫鬟就往外跑,其实本宫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他这一番话是真假参半,反倒更容易让人接受,崔长健自从实打实的站到了晋王爷的那边,便将对晋王爷一个人的关注,扩展到了三个人。
很是聪明的将睿郡王和十三皇子,也归纳到了需要多加了解的范畴之中,因此上倒是知道,这位十三殿下早早就失了亲母,独自一人在吃人的深宫内院中挣扎。
小的时候,没少受别的皇子欺负,甚至就连宫女太监也会作践他,几次三番的差点夭折,要不是齐玄辉的运气极好,与偶遇的晋王爷有缘分,被其护在羽翼之下,齐玄辉这会怕是死的骨头渣子都找不见了。
想来这深宫中的事情最为龌龊不堪,十三殿下亲母的去世,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因此这十三殿下在思母时流露出痛恨狰狞的表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见齐玄辉说的乃是实话,并不是在扯谎。
崔长健自己在脑子里迅速的补充了下,很容易的就接受了齐玄辉的解释,这下反而换成他不好意思,“搞了半天,是自己想多了啊,这才是没事找事呢。”
他赶忙松开护着崔婉清的手,郑重的对着齐玄辉抱拳揖礼。“殿下莫怪长建唐突,都是舍妹年幼不经事,女孩子家的胆子又小,殿下千万不要和她计较才是。”
崔婉清这会垂着头,黯然无语,心里也是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很!
前世里被人家面对面的灌了毒药下去,自己也没见跑,怎么当初为了女儿能好好活着,就能够慷慨赴死,而今世里只被人家瞪了几眼。就这般的胆怯起来?
“难道自己前世里还被齐玄辉瞪得少了么?怎么今儿个就这般的不顶事起来了?难不成是自己的脾气好了,胆子也就随着变小了么?”崔婉清在心里纳闷的想到。
齐玄辉刚才对崔长健所言。她也字字句句听的明白,崔婉清和齐玄辉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自然知道,这位心里最大的怨念之一,正是其母之死。
其实只要仔细看一看齐玄辉的长相,就不难知道,当年月嫔为什么会在二度产子之时,一尸两命,母女皆亡,死的不明不白了。
平心而论,齐玄辉的长相十分出挑,但因着他不大爱笑,就给人一种棱角分明的冷俊之感,又因为他的皮肤白皙,越发使他俊美的五官瞧着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饱满莹润,竟要比女子的唇瓣更要好看些。
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睿智又高傲,微微的向上斜挑着,这对出色的眸子端端隐映在他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更是让人生出不敢凝视的错觉来,生怕看的久了些,就会被吸进那黑黝黝的漩涡之中而无法自拔。
偏生这位还是皇家的龙种,天生就带着一股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气度,凭白的就要压人一筹,在崔婉清见过的这些男子中,绝对在前三之列。
能生出这样一位兰芝玉树般的俊逸孩儿,其亲母本身又能差到哪里去?想想月嫔当时要是真能平安的产下二胎,现在怕也早就是四妃之流了。
这样一位风流人物,不被人忌讳怎么可能?
在重重深宫之内,还不早就是被人惦记上了,人家又怎么可能让她再生一子,地位更加的稳固起来?自然是瞅准了机会,送月嫔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