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玄戈他们来得及时,他们这些人都要完蛋。
“别动。”
李玄戈蹲下身,随手扯开赵硕的粗布衣襟,露出皮肉翻卷的箭伤。
然后。
袖中滑出了一瓶金疮药:“这药掺了一点消毒的药材,疼归疼,但能让你多活几十年接着骂娘。”
没错。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消毒是最为关键的。
一旦消毒不当,再好的药也抢救不回一个人。
毕竟。
倘若感染了,那就不太好了。
但药粉撒上伤口的瞬间,赵硕浑身肌肉绷紧,额角青筋暴起:“嘶——殿下这药……比王猛的剁骨刀还刺痛啊!”
疼!
太他娘的疼了!
“嫌疼?”
李玄戈扯下一条绦带缠紧他的肩膀,手法娴熟得像一个老军医,“先前本王给锦鲤池里面的鹅试药时,那畜生可比你嚎得响。”
赵硕独眼微颤,看着李玄戈的手指翻飞的结扣,月光掠过蟒袍上的龙纹,映得他黧黑的脸忽明忽暗……
“从今往后,黑风寨剩下的人归你管。”
李玄戈突然拍了下他完好的左肩,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止土匪,那三千锦衣卫也暂时拨给你……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亲卫统领,专治各种不服。”
礁石滩霎时死寂。
赵硕的独眼瞪得滚圆,连伤口崩裂都浑然不觉:“殿下……信我???”
他是一个土匪啊!
不久前自己的兄弟,还差一点犯错,可万万没有想到……
八殿下居然!居然!居然!相信他???
“黄毅那蠢货被十箱金子买了人心。”
李玄戈松开了手,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可他不懂,肯为流民留口粮的土匪头子,心里揣着的不是秤砣,是杆良心秤。”
海潮声里,幸存的土匪们拖着伤躯聚拢过来。
有人断臂还在渗血,有人脸上糊着火药渣,却齐刷刷望着赵硕。
“头儿……”
一个中年人攥着半截弯刀,喉结滚动了起来,“弟兄们跟您钻了十年山沟,这回……”
“噗通!”
赵硕突然单膝砸进礁石,断刀铛地横举过头:“赵硕这条命,往后就是殿下的刀!”
血顺着刀身滴落,在月光下绽成赤莲。
李玄戈却一脚踢飞断刀,揪着赵硕的领子把人拎起来:“大乾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谁准你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