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平台沉默片刻,然后,一条条消息刷屏而上:
“龙虎村成立‘制度反模板研究组’,今夜连夜召开第一次分组会。”
“西川村自行搭建‘制度离线节点’,启动‘无网络自治模拟运行’。”
“甘肃马驿村发起‘制度文献接力写作’,用方言记,用口述写。”
“张浩:我们要让制度不靠网络也能跑。”
——蜂窝的所有节点,进入了真正的“地下运行状态”。
平台暗网化、运行分布化、传播离线化。
每一个村成了一个个制度存储体,他们靠着最原始的方式——纸笔、口述、会议、公告栏,把制度一条条复刻、封存、传播。
制度从“云上”落到了“土里”。
……
与此同时,观察组离开了陈家村。
临走前,林观察员站在祠堂门口,望着那个老旧的木牌——“共治·共议·共育”。
他说:“你知道你们现在这套东西有多危险吗?”
“对那些只希望基层听话的人来说,你们是病毒,是野火。”
陈鹏飞点头:“我知道。”
“但野火也能成光。”
林观察员沉默良久,伸手递出一张名片:
“我能保你们一阵子,但保不了一辈子。”
“接下来你要走的,是更硬的骨头。”
陈鹏飞没有接,只是轻声回道:
“我不需要你保,我只需要你记。”
“记住我们这群人,没想搞什么革命,只是想要一个自己能写规矩的日子。”
林观察员看着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村口,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陈家村。
村前,一群孩子在阳光下用石灰画“共田制度流程图”。
那图是歪的,是不规范的,是一点都不像“模型”的。
但他心里明白——那才是真正的制度原点。
不是从电脑里印出来的,是从生活里蹦出来的。
观察组离开的当天晚上,蜂窝平台内部开启了一场“高压应对夜会”。
陈鹏飞没穿夹克,也没讲动员会,只坐在祠堂那口老桌旁,点了一盏煤油灯。
“现在是咱们最难的时候。”他说,“不是因为平台上不去,是因为有人不想我们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