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赖陈家村,但因为陈家村,看见了彼此。
夜深了,火堆还在燃,芳兰走来,递给陈鹏飞一封信。
“是双溪村刚走那几个学员寄来的。”她说。
陈鹏飞拆开,只见上面写着:
“陈哥,我们回村后开了第一次村民大会,来的人比预期多一倍。”
“我们把你们的制度流程挂在墙上,贴着我们村自己的地名。大家第一次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走人,没有扔板凳。”
“我们知道这才刚开始,但有一点我们肯定了——我们村,也配有希望。”
他读完后,笑了。
“配有希望。”
这四个字,是对陈家村三年来最朴实、最厚重的回报。
不再是一个村的荣光,而是越来越多的村庄,开始真正地、坚定地相信:
他们不只可以“看陈家村”,他们也可以“成为陈家村”。
……
秋风再起,田地金黄。
又一批山楂罐头发往北方,蜂蜜走上城市货架,院里的一棵老柿子树结了满枝的果。
陈家村走过了罐头创业期、制度探索期、教学复制期,现在,正站在一个更广阔的路口:
不再是“给一个村铺路”,而是“和一百个村,一起造桥”。
从一家工坊到一座学院,从一纸制度到一套复制系统,从一个村民的试水,到一群人的托举。
这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
中国广袤土地上的乡村,不缺智慧,不缺劳动,不缺责任感。
缺的,只是一套真能落地、能被信任、能教会别人的路径。
而陈家村,把这条路,用汗水、信任和规则,一点点铺了出来。
村口的那面旗帜,在秋风中微微晃动,旗面上的几个字熠熠生辉:
“蜜果共建·百村同行。”
这不是结束,而是序章。
下一页,属于那些还在山野里、田埂边,等待一点火、一次课、一次握手的人们。
属于更多村庄的名字,也终将一个一个,写在这条被无数脚步踏实的路上。
一周后,陈家村接到了来自国家乡村振兴局的调研函。
文件写得不温不火,开头一如既往地严谨:
“鉴于‘蜜果学院’乡村制度化复制模式在全国部分村庄中展现出良好适应性、生命力及扩展潜力,拟作为典型案例纳入‘基层治理现代化实验点’,请陈家村方面于十五日内提交系统化治理文本与三年滚动发展计划。”
收到这封信的那天傍晚,陈鹏飞站在祠堂门口,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别人。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白板前写下两个字:“验收。”
这两个字,不是指别人的检查,而是他对陈家村三年走来的自我复盘。
从2022年第一批试产罐头,到2025年百村共建签署完成,他们干了整整三年,几乎每一个脚印都清晰可见,每一次失败也都刻骨铭心。
那晚,他召集了蜜果学院核心班底开了一个“闭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