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沈小旗。”晏凛渊瞥了他一眼,“圣上刚赐了雪参,正好给林侯爷压惊。”
沈逸玄铁护腕下的指节骤然收紧,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晏凛渊一派悠然,“林姑娘,请。”
众人面面相觑。
这位素来冷心冷情的煞神,竟要亲自送个闺阁千金回府?
谁不晓得这活阎王最厌脂粉气,寻常女子近身三尺都要皱眉的。
林沁月目光落在阿野被血渗透的肩膀,迈开脚步。
玄色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金丝楠木车壁隔绝了街市喧嚣。
林沁月紧挨车窗坐着,仍避不开那人身上凛冽的龙涎香。
晏凛渊屈膝坐在主位,指尖摩挲着剑柄螭纹,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对面。
“疼就说。”
林沁月正给阿野上药,动作轻柔。
阿野摇头,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淤青上,“小姐受伤了。”
林沁月一愣,随即轻笑。
晏凛渊突然烦躁。
好一个主仆情深。
林沁月上完药,扯下裙裾内衬给阿野包扎伤口。
她撕扯裙裾的力道太狠,素白中衣裂帛声里,半截雪色小腿若隐若现。
晏凛渊目光投向别处,“林家的教养,便是当着外男宽衣解带?”
林沁月指尖一颤。
她后知后觉发现中衣已褪至膝上。
方才急着给阿野止血,竟忘了这人是坐在对面。
“殿下若是君子,此刻该闭眼。”
林沁月扯过他的披风盖住双腿。
晏凛渊嗤笑,却当真闭了眼。
这般亲力亲为,也不怕污了闺誉?
当真是个不同的。
“怕吗?”晏凛渊突然出声,“今日若本王不在……”
林沁月头也没抬,“不怕。”
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晏凛渊低笑。
也是。
她连杀人都不怕。
马车碾过最后一块青石板,林沁月掀帘望见侯府门前晃动的灯笼。
“今日多谢殿下。”她指尖抚过披风银狼纹绣,“这衣裳。。。。。。”
“脏了便扔。”
晏凛渊屈指叩响车壁,褚风立即勒马。
他抬手时动作牵动左臂剑伤,玄色锦缎洇出暗红。
林沁月瞳孔微缩,“殿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