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簌簌的风声到四更的梆子敲响,时间一点点流失,云寄欢心里的紧张慢慢变成了不耐烦。
天都快亮了,秦携还没有出来。
大半夜洗个澡洗了近一个时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他压根没有要跟她同房的意思,倒是她在这庸人自扰,自作多情了。
云寄欢暗自嘲笑了自已一声,翻身朝内,正欲睡下,房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床头停下,云寄欢感觉背后的被子被掀起,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幽幽袭来。
她扭头看着站在床头的男人,一脸的震惊:“你用了我的澡豆?”
“不行?”
秦携冷眼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云寄欢一噎,无言以对,也如当头一棒,骤然清醒。
别说几颗澡豆了,这府上哪一样不是他的,就连她这个人,不也像个器物一样被皇帝‘犒赏’给了他?
她附属他,就算她关门上锁,他也可以不用任何理由登堂入室,把她拎出来。
那满室的烛光,和方才那一个时辰的彷徨,云寄欢越想越觉得的可笑。
不仅可笑,还很可悲。
“我累了,将军若要人伺候,去凌霄院,或着别处,都可以。”
云寄欢扭过头去,背对着秦携,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疏冷。
秦携坐在床头,掀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
他带旁的女人回来,她不生气。
他用了几颗澡豆,她气成这样?
……
房门外,飞絮知自家小姐是个面皮薄的,故支开了所有人,只自已守在门外。
飞絮很激动,又很欣慰。
她就说,只要将军不瞎,就不会放着小姐不要,去找别的女人。
她家小姐,外祖是一品宣平侯,舅舅是东阁大学士,舅母是名家闺秀,母亲一曲琴音声动满京,表哥更是名闻天下的探花郎。
出身书香门第不说,她家小姐还深受先帝喜爱,自小与公主同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不管是容貌还是才学,放在三年前,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在小姐面前都得低一头,哪轮得着将军这个草莽武夫……
飞絮想到了什么,忽地神色一黯,她打住了脑中的思绪,长长叹了口气。
只要对小姐好,就算是草莽出身的武夫也没关系。
飞絮正安慰自已,忽地房门轻响,秦携夺门而出。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