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实在太累了,倒在车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小团子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了被子。
苏念念回头看了一眼,轻声提醒:“你帮你父王把玉冠拆了,鞋袜脱了,会舒服点儿。”
小团子十分听话地小心翼翼地将成王的玉冠拆了下来,鞋袜也脱了。
如墨的长发,因为一天一夜的打斗,被汗水、血渍和灰尘沾染得都快要打绺了,一张英俊的脸也灰扑扑的。一双脚上被磨起了不少水泡……被子盖住了他的一身锦衣,单单这么看过去,就跟个流浪汉也没什么区别。
苏念念看得好笑又心酸,转头问一脸心疼的小团子:“你父王他,过得一直这般艰难吗?”
小团子点点头:“皇伯伯从来没有少针对过他。他侥幸在战场上不死,回到京城之后,却又整日活在明枪暗箭之下。”
“娘亲,不用看别人,你单看看我就知道了。谁家安稳平顺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会像我这般这么多心眼子?”
“我若是不聪明机灵些,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会带累父王了。”
他说得对,温室里的花朵儿如他这般大,恐怕只会在大人怀里撒娇。他却被逼着不得不过早成长。
苏念念转头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宝贝儿,你辛苦啦。”
“那娘亲日后多疼疼我,好不好?”小团子立刻顺杆儿爬。
这种坑苏念念能不主动跳?她跳得无比利索:“放心吧,宝贝儿你以后就是娘亲的心肝儿大宝贝儿,娘亲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
小团子满意了,蹭到苏念念旁边,抱着她的胳膊:“谢谢娘亲。”
驴车慢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前面就是不远处有一座山。官道正好经过山脚附近。
他们来的时候,风平浪静。
可这会儿,小团子心里无端觉得有些慌乱。他抱着苏念念胳膊的小手紧了紧,轻声问:“娘亲,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静得有点儿过了?”
苏念念回头看了一眼成王,从怀里摸出一盒胭脂膏,对小团子说:“你弄些小点儿粘到你父王脸上去,如果遇到了人,咱们就说你父王出天花了,咱们是去求医的。”
“啊?这不好吧?父王他肯定会不高兴的。”小团子犹豫。
苏念念挑眉:“你真不想玩?”
小团子努力控制着自己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苏念念转回头去:“那就随你吧。那你想想,一会儿要是真有人冲出来,你怎么把他们糊弄过去?”
小团子装作很犹豫的样子:“那个,我也觉得,娘亲你这个法子极好。”
深吸了一口气,小团子开始折腾成王的脸。
没多大一会儿,苏念念转头去看,被吓了一跳:“我的老天,你倒是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夸张。”
小团子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把成王脚底的泡也涂上了胭脂。
还别说,一个个红亮红亮的,格外扎眼。
小团子才鼓捣完没多久,官道上不远的前方,就有人用树枝堵了路,明目张胆地扛着大刀站在那里,看到苏念念他们的驴车,就开始吆喝起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