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啊,我改还不行吗!”
她刚想张嘴安慰孩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顾淮南袖口滑出的百达翡丽。
表盘背面刻着林稚名字的缩写,那清晰的字迹,如同一个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是昨夜娱乐头条里大肆宣扬的“青梅竹马专属定制款”
。
表针指向八点十五分,而这个时刻,与一个月前胎心监护仪停止跳动的瞬间重合,仿佛命运在无情地嘲笑她的悲惨遭遇。
“妈妈给你和爸爸空间。”
她艰难地起身,起身时不小心带翻了藤编手袋。
她心里想着,也许这样做,是给他们重新选择的空间吧,可这又何尝不是将自己推向了更深的痛苦深渊。
顾知也突然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小疯狗,猛地扑上来,用尽全力撕扯她的真丝裙摆。
宝格丽灵蛇胸针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的小腿
。
他声泪俱下,声音都带着哭腔的颤抖:“坏妈妈!
林稚阿姨说不要我的都是坏蛋,你就是大坏蛋!
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顾知也!”
顾淮南突然冲上前,猛地钳住孩子的手腕,力度大得让夏洛枳眼前的翡翠平安镯晃成了虚影。
这只镯子,是她流产第二天,顾老太太强塞给她的“压惊礼”
,可如今,这礼却成了她心中的一道枷锁。
孩子奋力挣脱时,撞翻了一旁的红木花几。
青花瓷盆摔碎的脆响,如同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惊动了整座宅院。
夏洛枳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其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夜从手术镜里瞥见的场景——自己被无影灯照得惨白的脸,毫无生气,如同行尸走肉。
“我这就走。”
她转身,束腹带的钢骨如同尖锐的刺,划破了她的皮肤。
血珠顺着桑蚕丝裙摆滴下,形成一个个断续的圆点,就像她亲手签下的手术同意书,每一滴血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无奈。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顾知也的哭喊穿透雨幕,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声声刺痛着夏洛枳的心:“妈妈别不要我,你回来啊,我不要林稚阿姨当妈妈,我只要你,妈妈——”
而此时,顾淮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却没有上前挽留。
她真的不一样了。
夏洛枳知道,这个家,也许真的不再需要她了。
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踏入雨中,任由雨水和泪水模糊了双眼。
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紧致,却听到新闻广播里,林稚说自己的胸针送给了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