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包间的雕花门甫一合拢,夏洛枳便跌坐在酸枝木圈椅里。
许肆推来的冰镇碧螺春在骨瓷杯壁凝满水珠,沿着她无名指婚戒的戒托滑落——这枚三年前顾淮南在拍卖会拍下的缅甸鸽血红,此刻倒像滴凝固的经血。
"
娱乐圈有很多明星。
"
许肆用银匙搅动茶沫,青瓷与金属的刮擦声像极了产检时超声探头滑动的噪音,"
我让澹蓉明早就去物色新人选。
"
夏洛枳望着茶汤里自己支离的倒影。
水面突然浮出林稚试穿婚纱那夜的画面:楼上水晶灯坠碎满地,保姆房的门缝里,她攥着两道红杠的验孕棒,听着林稚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三层楼板。
手机在爱马仕铂金包里震得发烫,顾老太太的专属铃声是《茉莉花》钢琴曲——三年前婚礼上,老人特意请中央乐团首席为入场式改编的旋律。
"
小枳啊。。。。。。"
电流将慈蔼的声线割得沙哑,"
淮南说安排了人照顾你,你千万别逞强。。。。。。"
夏洛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茶案上鎏金香炉升起的青烟,突然想起上周在顾淮南书房看到的文件:林稚工作室最新注资方赫然是顾氏集团的子公司,批复日期正是她流产手术那天的凌晨三点。
"
是,安排了。
"
她盯着自己映在鎏金包间镜墙上的身影,真丝衬衫下束腹带的轮廓若隐若现。
镜中忽然闪过林稚戴着同款束腰参加慈善晚宴的新闻图,标题写着"
新晋名媛细腰不盈一握"
。
蝉鸣撕裂茶楼外的暑气时,许肆突然按住她收拾手袋的腕子:"
真要回老宅?"
他指尖的温热让她想起清宫术后昏迷中,护士往她手背扎留置针的触感。
"
总得有人陪老太太喝绿豆汤。
"
夏洛枳轻笑着抽回手,腕间南洋珍珠突然绷断,浑圆的珠子滚进紫檀木地板缝隙——就像那夜手术灯亮起时,监测仪上骤然归零的胎心率。
车库热浪扑面而来的瞬间,她将Burberry格纹围巾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