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洛枳尚在睡梦中,一声清脆的花瓶碎裂声骤然响起,如同一记重锤,将她从睡梦中狠狠砸醒。
陆家祖宅向来静谧幽深,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空旷中激起阵阵回响,瞬间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霆深,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的声音隐隐透着无奈与焦急,夏洛枳一听,便大致猜到了缘由。
自从老太太吩咐她去接顾霆深回祖宅,她就料到,顾霆深与顾淮南这两人一旦在祖宅碰面,势必会擦出火花。
只是没想到,在这偌大的祖宅里,他们竟这么早就狭路相逢。
顾霆深向来昼伏夜出,每晚都要玩到深夜才归,而后白天蒙头大睡;而顾淮南则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作息规律,早起上班,早早入睡,只因他患有睡眠障碍,太晚睡便难以入眠。
也正因如此,两人平日里几年都难得碰上几回。
“我是长辈,我坐上头怎么了?”
顾霆深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不羁与挑衅,作为顾淮南的小叔,他似乎总爱与顾淮南对着干。
而顾淮南对此却压根不予理会,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霆深,淮南习惯了那个位置。
你刚回来,就别再闹了。”
老太太显然一早便被气得不轻,只是面对顾淮南,她似乎有所顾忌,只能将矛头指向顾霆深。
夏洛枳迅速换好衣服下楼,老太太瞥见她,赶忙使了个眼色。
“洛枳……”
夏洛枳心领神会,老太太这是想让她把顾淮南带走,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
“知也说要你送他上学,衣服也要你帮他穿。”
夏洛枳走到顾淮南身边说道。
顾淮南将手中报纸轻轻放在桌面,那神态仿佛刚刚那场冲突与他毫无关系,顾霆深不过是在独自唱着一出独角戏。
然而,在上楼的转角处,顾淮南突然停下脚步。
“昨天你去接的顾霆深?”
夏洛枳心中一惊,他竟然知道了?
“老太太让我接,没接到。”
夏洛枳如实回答。
顾淮南听闻,没再多问,径直上前推开了顾知也的房门。
夏洛枳此刻满心纠结,自己如今究竟算什么身份?她实在不愿在这里多做纠缠,转身便走,连早餐也没吃。
恰好老太太带着顾霆深去了书房,她便索性没打招呼,直接离开了祖宅。
可她前脚刚走,顾淮南后脚就抱着换好衣服的顾知也出来了。
“咦,妈妈呢?”
顾知也扑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顾淮南脚步一顿,看向保姆问道:“少奶奶呢?”
“少奶奶好像开车出去了。”
保姆如实答道。
顾淮南脸色依旧冰冷如霜,沉默片刻后,什么也没说。
夏洛枳开着车途经顾知也的幼儿园时,瞧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的佣人正手足无措地跳起来,试图拍打上方树枝上挂着的气球。
“我就要气球,我就要。”
小女孩哭得声嘶力竭,“那是妈妈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