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林婵才从过分深的沉眠中苏醒。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后颈,撩开床幔,先见着拾夏与映秋站在帐外,二人紧盯着,生怕她跑了的模样。
林婵心下了然,哑声:“他又让人把这儿看起来了,是吧?”
二人对视一眼,拾夏先转回目光,缓缓点一下头。
“娘娘,陛下也是为了您好。”
拾夏干巴巴地说完这一句,没了下文。
林婵轻笑一声,又躺了回去。
然翻来覆去一阵,她还是坐了起来。
“……罢,拿纸笔来,我给陛下画一样东西。”
拾夏应是,忙去准备。
梳洗过后,林婵便坐于案前,慢慢回想着,在纸上勾画。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去,她绘出了一份大致的图稿,虽然粗陋了些,但也能瞧得明白。
林婵轻轻吹干墨痕,唤来拾夏:“将这个……送到陛下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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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萧晏川姗姗来迟。
林婵撩睫望着走入殿中的身影,似乎对此早有所料,分外淡然道:“臣妾就知道,陛下会来的。”
萧晏川望着榻上人,沉默良久,叹一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在一边坐下,重新将她送来的图稿展开:“这是将军府?”
林婵颔首,坐直了身子,倾向他的方向,眸中熠熠:“这是臣妾曾经去过、又还记得的部分。
若是陛下放臣妾回去,臣妾可以绘出更多。”
“陛下,臣妾是可以帮你的。”
萧晏川默下,漆眸定定注视她。
可以记忆并绘下将军府模样的人,不一定能探入府中;能探府中的人,却不一定可以绘出来。
林婵却能记得并画出来……她过去在府中生活得再久,有记忆的时候,也不过是孩童而已……要是现在回去刻意记忆,只会记下更多。
这确实很有用,但萧晏川依旧无法为此,动摇原先心中的念头。
林婵瞧着他神色微变,心知他又要拒绝,连忙道:“陛下要是担心,也可以安排些人暗中保护啊,从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陛下的人,陛下还不相信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