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午膳吃的格外小心,席容烟察言观色,几乎不说话。
只是用膳时皇上让人将一碟席容烟喜欢的鲈鱼摆在她面前时,让她心里微微快下,又赶紧起身谢恩。
魏祁看着席容烟在皇后面前谨慎小心的模样默然,低声让她坐下。
皇后看了丽妃一眼,对她道:“你这些日子不是还说想侍奉皇上么?便来为皇上布菜吧。”
丽妃小心看了一眼对面皇上的面容,忙应声,硬着头皮站起来站到了皇上的身边。
她低头看着皇上冷淡的眉眼,又看皇上微微蹙起的剑眉,心头发颤,银筷上夹的蟹肉竟然落了下去,她顿时一身冷汗,赶紧跪下去赔罪。
魏祁看了一眼跪在他身边的女人,看着她吓得浑身颤抖,不悦的紧抿着唇。
余光处又见席容烟往这边看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不耐,让丽妃起身退去一边。
皇后也没想到丽妃这么不中用,又赶紧对皇上说起魏恒这些日的功课来,最后又笑道:“恒儿说他很喜欢现在的老师,说他父皇在意他的。”
“还说等皇上回宫后,他还要来皇上面前为上回的事情赔罪呢。”
大皇子因为有课业,所以这回没有过来行宫一起,皇后好不容易见皇上一面,说的也几乎是孩子的事情。
魏祁只是嗯了一声,如他惯常的冷淡严肃,不透露出一丝可以让人猜测的情绪。
席容烟低头吃菜,不敢抬头看那幕,却能感受到皇上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
皇后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皇上的目光。
她压着心头的那抹不痛快,对皇上这样冷淡的反应她亦是不想应付的,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总要常提起。
如今还要借着席容烟才能见皇上一面,也是可笑。
尽管对皇上本没什么话说,她就又说起魏恒小时候的事情,希望好歹能让皇上回想起一些父子情。
魏祁没打断皇后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膳后他净口洗手后,才对皇后开口:“你不用操心他的课业,只需操心他的起居便是。”
说着魏祁又看了皇后一眼:“北地的战事紧,你这些日子也少送信过去。”
皇后的神情一愣。
她捏紧了手指,长长的指套划过袖口上华丽的布料,她却含笑点头:“臣妾也只是关心父亲罢了,臣妾也没有关心恒儿的课业,只是督促他温习。”
魏祁没说话,站起身来,又看向席容烟,对着她招手:“过来。”
席容烟一愣,感受到皇后看来的目光,忙起身低头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她的手很快被皇上温热的手掌握住,牵着她就走了出去。
皇后静静的看着皇上牵着席容烟出去的背影,又看着皇上特意为席容烟慢下来的步伐,胸口还是一疼。
尽管对皇上没有情了,可心底深处还是有不一股不甘心。
她想起了当初她初初与皇上成婚后去见先帝,皇上独自大步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提着裙摆追赶他的步伐。
她轻声唤皇上慢一些,皇上的步伐也依旧如初,一刻也没有为她慢下过。
那时皇上还只有十九,少年已分外高大,军功赫赫,薄情的冷眸从来面无表情,却又乱人心神,让人悸动。
叫人幻想能成为那双眼里的唯一。
不过仅仅是一年多,她就灭了那些悸动的心思,冷酷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只是如今看来,原来皇上的步子也有愿意为别人慢下来的时候。
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而已。
她不伤心,她唯一只有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