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知晓你是为了贤妃难过,贤妃能有今日,谁都怪不得,只能怪她自已。”
谢晏川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是漠然的,他知晓贤妃会死,毕竟,贤妃本来就是一步死棋。
可他没想到,贤妃会用这种近乎惨烈甚至绝望的法子,甚至还将那把刀递给了裴云舒。
这是谢晏川最不能接受的,他可以教会裴云舒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但不代表会让人轻易脏了裴云舒的衣裙。
“我不明白,先生,我不明白,贤妃怎会这样轻易寻死,她甚至半点没有犹豫。”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了结了自已的性命,可不该这样的,裴云舒遇到的人,不说其他,只一个江流烟,都是会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的人。
江流烟可以背叛国公府,可以背叛太子,她不信别人,只为利益驱使。
裴云舒恨极了江流烟的背叛,但她唯一不会怪罪江流烟的,便是江流烟用尽手段想要活下去的目的。
没有错,人人都想活,所以她以为贤妃也是如此。
“我以为她知晓别人的利用之后,明白那个人对她虚伪的爱情之后,她会幡然悔悟,然后为我所用,总要为自已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裴云舒靠在谢晏川怀中,她现在满是茫然,靠近谢晏川,倒是能让她安心一些,谢晏川有些忍不住叹了一声。
他现在后悔将贤妃的事情交给裴云舒了,也要怪他,竟然从未发觉,贤妃是那般的性子。
“这件事要怪朕,别怪罪自已,姩姩,朕将贤妃放在眼下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着,她何时最为有用,却从未注意到,贤妃竟然是这般性子。”
这是一枚棋子,一枚好用的棋子,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轻易放弃的棋子,但任谁都没有发现,这枚棋子竟然心存死志,而且死的这样干脆利落。
“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难,想来,殷王府的人也没想到,贤妃会死。”
“不是殷王府让她死的吗?”裴云舒去看谢晏川。
“这么好用的棋子,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动,现在轻易怎么舍得?”
裴云舒点了点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刚才实在是太惊讶了,倒是忘了,贤妃,是给我留了遗言的。”
谢晏川应了一声,拿过旁边冰凉的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也能让裴云舒清醒一些。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是。”
裴云舒回想起今日她去见贤妃的样子,贤妃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好像一夜之间,整个人都颓败下去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可贵妃娘娘,不是每个人都有那般心气的,对我而言,活着真的很累,从前哪怕怀疑过,可我也不愿承认,哪怕撑着一口气活着也好,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了。”
她的人生有多悲哀。
“我不叫贤妃,我叫……”
最后,裴云舒也没有听到她的名字。
是她将贤妃逼上死路的。
“是我杀了贤妃。”裴云舒终于在谢晏川怀中哭了出来。
贤妃只剩那点虚假的爱意了,却还是被她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