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舒和谢晏川坐着马车,一路南下,谢晏川说的剿匪,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谢晏川也并不急着赶路,反倒十分悠哉,只是隔着几日,他们就会找一处城镇待上一日,让谢晏川批阅一些要紧的折子。
“这些折子很要紧吗?”
“嗯,他们已经安顿好了,会让折子在朕到这里之前就先送达,若是连这些都安排不好,朕要他们做什么?”
谢晏川拿着一封折子看着,这个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这一座城镇不比京城,要安静许多,裴云舒坐在窗边。
整个镇子的瓦片都染上了一层灿金色,一眼望去,还有袅袅炊烟,也成了金色的雾气。
裴云舒端着一杯清茶,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她原本以为自已是个喧闹的性子,受不了平淡安静的日子,如一潭死水。
可这个时候,裴云舒竟觉得,这样也不错,这样静谧的有些温柔的傍晚,屋子里只有毛笔落下的声响。
“夫君。”
裴云舒开口喊他,谢晏川抬头,“怎么了?”
“我很开心,这已是难得一见,足以让人珍藏的景色了。”
谢晏川很深的看了一眼裴云舒。
“朕也是。”
裴云舒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很愉悦的趴在窗边去看景了,谢晏川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
写折子的人,是谢长衍。
谢晏川合上折子,然后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炭盆里,太子这是想联合谁,迫使他做出选择吗?
他们怎么就知道,只是这一点逼迫,他就会舍弃裴云舒呢?
他所有的,都是大宸所有的,可裴云舒,是谢晏川的私有。
谢长衍不知道,他都可以成为选择,但裴云舒却不可以。
谢晏川带着裴云舒去看江河湖海,去看花红柳绿,去见人间百态。
谢晏川曾折一条香枝赠给裴云舒,裴云舒也曾编一个花环,固执的要戴在谢晏川头上。
他们曾泛舟游湖,也曾和那些游人一样,登上高山之上,去看一场落日。
某个时候,裴云舒竟会忘了他们的身份,就如普通的夫妻一般。
可很快又清醒,这是一场偷来的隐秘时光,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走完这一趟旅程,她依旧是大宸的贵妃,而她身侧的人,是大宸的帝王。
“夫君,我们还要往南走吗?”裴云舒正在吃糖水,里面放着小青团,是她从未食过的东西。
“不了,明日,我们便可以去剿匪了。”谢晏川突然来了一句,裴云舒呛咳了一下。
“夫君,您还想着这件事吗?”
“朕从不骗你。”谢晏川神色淡定的看着裴云舒。
“陛下,那要去官府要些官兵吗?”
“不必,我们二人足矣。”
谢晏川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裴云舒张了张,没说话,罢了,大宸的皇帝,不管怎么想,应该都不会折在土匪手中吧。
那谢家的列祖列宗的棺材板恐怕都压不住了。
“陛下,别人不知,但等到我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我怕是逃不了教训了,说不好,爹还会让我去跪祠堂。”
“跪祠堂?那也该是跪我谢家的祠堂才是。”
谢晏川让人找了个乞儿来,这种地方,只有乞儿的消息才是最灵通的。
“这附近可有一伙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