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黑市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夜里张灯结彩,满街吆喝,看不出半分异样。
可若是顺着最亮堂的酒楼旁侧的小道进去,那又是另一番景致。
两位身穿清凉罗裙,肩上裹着温软狐裘的姑娘站在那儿聊着天。
今日人又少了一成······
生意不如往日好了······
许是冬日不爱出门吧······
聊着的内容稀疏平常,旁人听了,除了驻足欣赏俏丽的容颜,外,再无旁的心思。
只因而后背靠的酒楼说法巨大又不详,神秘得令人局的恐惧,这座酒楼只招待裹着锦衣的那些爷。
三两路人路过又路过,子时声响,玉佩声互相轻敲着,做着伴曲,引入了两位贵人。
凌子鸢挂着纯黑面具,细纹游走之上,俨然一副活灵活现的猛虎纹路,配上金丝微闪,盛气逼人。
只遮住他上半张脸,那优越高挺的鼻梁很快便吸引了两位姑娘的注意。
他身边还跟着位男子,气度不凡。
陶子上下打量着二位,前头那位眯着眼,身着绛紫织金云纹袍,腰间悬着三四个叮当作响的玉佩,连发冠都换成了镶红宝石的累丝金冠,活脱脱一个京城纨绔的模样。
后头那位也带着夸张的纯金面具,身长八尺,二人身量所差无几,宽肩窄腰,本是出尘的身段,却生生被那俗气的打扮也削减了七八分。
但业内素养尤在,对付这些个有钱有闲的贵公子,陶子与银紫二人熟得很。
陶子抽出袖中的香帕,扫在凌子鸢脸上,溢出的香气万分浓烈。
面具下的那眉目拧起,他一下便忆起了总是萦绕在江绾身上那股子令人安心的木香。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退后。
“公子,可不能再进去了,里头都是些香艳的画儿,放你们往前走几步,我俩可就要被姐姐们训话了呢。”
凌子鸢笑得爽朗,用折扇抵住陶子靠近的肩,“我俩想图这些,何必亲自过来此处,叫到府里快活不就得了?”
说罢,他从腰间掏出块昨日刚打出来的牌子,给那两人观上一观。
只几眼,便收了回去。
“里面还有友人在等着,再不进去,可就要落得个无礼的罪名了,两位姐姐,可忍心?”
陶子哼笑一声,与银紫稍稍对视了下,两人齐齐朝后边的男子望着。
“他呢?一道的?”
凌子鸢揽上他的肩,“自然,带兄弟开阔一下眼界,姐姐们,可是不欢迎新客?”
“怎么会呢?”
陶子佯装腼腆一笑,“即是有牌子,我俩也拦不得活神仙呐。”
“只不过······”
银紫接过话头,柔弱地敲了敲肩,“近日站得久了,身体都不爽利了呢?”
凌子鸢拉过一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从袖口溜出五枚金叶子,而后很快便收回了手。
“听闻东街有家医馆,大夫手艺一绝,以前是宫里的老太医,伺候过的妃子个个都说好,两位姐姐不妨也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