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的手颤抖着拾起佩剑,剑尖对准裴知珩心口。
“不…不要……”
姜瑶光脸色苍白,朱色唇瓣也失了血色。
李晔听到她的嗫喏,回首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一刹那,裴知珩绷着下颌,径直拿胸膛撞向了那锋利的剑尖。
伴随着“刺啦”一声剑尖划破衣料声,裴知珩吃痛闷哼一声,而后目光郑重地望向李晔——
“这辈子,你莫要再辜负她。”
李晔握着剑,愣住。
一旁的姜瑶光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那锋利的剑尖刺入裴知珩的胸膛。
鲜血很快洇湿男人的胸膛,又沿着剑锋滴答落在地下。
前世最后那一幕也闪现在脑中,不偏不倚,与眼前这一幕重合。
难道重活一回,裴知珩再一次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她面前吗?
不,她不接受。
“不要,我不要——”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又试图挣开左右太监的束缚,奔向裴知珩。
可左右太监的力气太大,牢牢按着她,就如前世她变成鬼魂那般,依旧身不由已。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炸响。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电光闪过,原本黯淡昏暗的天空好似被劈开一半般,左右的乌云也被染成了一种诡异的血色。
“陛下小心。”
钱贵妃被这道古怪的惊雷吓得不轻,边拉着晋帝的袍袖往华盖下跑,边惊慌无措地盯着天边的异相。
而那站在城墙之上的三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了许多前世的画面——
姜瑶光看到自已飘到了紫宸宫,看着裴知珩跪在金殿之中,被愤怒的李晔一箭穿心。
李晔也看到了梦中的自已,年老体迈,在太液池旁的紫竹轩里,下令剥了两个宫女的衣衫。
至于裴知珩,他看到了姜瑶光鬓角斑白,明明脸庞还年轻,却是病容憔悴,最后终是油尽灯枯,死在了凤仪宫的榻上……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原来,他们三人,前世是这样的结局。
“裴知珩,对不起……”
姜瑶光睁开眼,望向裴知珩的目光满是哀戚,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沿着脸颊淌落:“是我害你了。”
她又一次,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