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傍晚,李晔带兵抄了裴氏全府的消息便传入姜瑶光耳中。
她当即坐不住了。
一时也顾不上暮色沉沉,春寒料峭,丢下手中那件快要即将完工的大红嫁衣,命人套了马车就直奔卫国公府。
“阿瑶,欸,阿瑶——”
兄长姜云承试图去拦却没拦住,只得在她背后急的直跺脚,无奈骂道:“你这丫头!便是你这样赶过去,又有什么用?”
姜瑶光充耳不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李晔问个清楚,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陷害裴府至此。
只是不等她进入卫国公府,门口的小厮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姜大姑娘,我们夫人有令,不许您再踏进国公府一步。”
“让开!我要见李晔!”
姜瑶光急切喊着,事急从权,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矜持,扯着嗓子朝着那高大的朱色府门大喊着:“李晔,敢作敢当,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李晔!李昭怀!你给我出来!”
“姜大姑娘,还请你莫要为难小的们……”
两个小厮面露难色,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动手“请”人。
“好大的胆子!我看你们谁敢碰我!”
姜瑶光狠狠咬牙,到底是将门虎女,竖起的眉眼间一派森森威严。
就在这时,李晔从府中走了出来。
淡淡的银色月光洒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之上,仿若给他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连带着他的嗓音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阿瑶,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见到来人,姜瑶光面色一变,大步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李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裴知珩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要置他于死地!”
“阿瑶,你先松开……”
李晔握住她的手,浓眉拧起。
“我不松,你今日非要给我个交代!不然我不会与你罢休!”
“……”
看着面前少女明媚又满是倔强的脸庞,李晔心下涌起一阵酸涩。
曾几何时,她也会这般执着而无畏的维护他。
可如今,她揪着他的衣襟,气势汹汹的讨伐,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深深吐了两口气,李晔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看向姜瑶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知道裴知珩因何过获罪,便随我进来。”
见姜瑶光眼底露出的戒备,李晔喉间越涩:“你大可放心,我便是害遍天下所有人,也不会害你。”
姜瑶光闻言,咬了咬唇。
她没出声,只是垂着眼皮,随李晔一同入府。
没过多久,李晔便将裴知珩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与乾坤阁密谋造反之事如实说了。
看着姜瑶光震惊的神色,李晔走上前,语气郑重地朝她伸出手:“阿瑶,裴知珩的身份本就是个禁忌,你若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你着想。”
“荒谬!”
姜瑶光回过神,愤怒地甩开面前男人的手,“什么为我好,你这分明是嫉妒,是自私,是占有!”
“便是裴知珩真是楚王后嗣,真的与乾坤阁有勾结,那又如何?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伤害百姓、伤害朝堂、伤害江山的事!倒是你,为了一已私欲,不择手段,还做出告密此等小人行径,实在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
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