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神色一凛:“多少人?”
“至少二十艘战船,兵力……不下五千!”
五千兵马!
看来那些逆贼听到新主将过来,有意试试底细。
姜瑶光与李晔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兵器。
台下的兵将们也都纷纷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五千兵马!那汪达海是疯了吗?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上回交手,他们也没讨到多少好处,这才过多久,竟然又能调出五千兵马,到底是真的恢复了元气?还是强弩之末,装模作样?”
“他们是不是强弩之末,我不知道,但咱们这边……”
话说到一半,大抵是觉得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那兵将及时住了嘴。
尽管如此,方才好不容易才激涨回的一番士气,一时之间也被敌军来袭的消息给浇灭不少。
就在士兵们心思浮动时,台上忽的响起一道清越的嗓音——
“当兵吃粮,为的是保家卫国,不是给贪官污吏当看门狗!更不是听到敌人来犯就立刻打退堂鼓的怂包!”
这嗓音与方才的沉金冷玉截然不同,清灵脆响,铿锵有力,宛若凤凰清啼。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说话的并非新主将,而是主将身侧那个长着两撇山羊胡子、清癯瘦小、又有点阴柔之气的小白脸幕僚。
这幕僚瞧着个头不大,嗓门却是十分嘹亮,精气神也十足。
尤其是那双乌黑的眼睛,亮晶晶会说话一般,分外有神。
她盯着台下众人:“姚某知晓在场诸位大都是京军,父母兄弟、妻儿姐妹都在盛京城里,千里迢迢随着姜大将军南下,也是尝到了背井离乡之苦,水土不服之痛,此时此刻怕是也万分思念家中的亲人,盼着能早日凯旋,与他们团聚。”
“但诸位兄弟可曾想过,若是继续这般萎靡不振,斗志懒散,江对面的敌人会因此而放过我们吗?他们只会愈发得意,趾高气扬的说,瞧瞧啊,瞧瞧这群来自盛京城的废物大头兵,还王师呢?竟如此不堪用!”
“再然后,他们一鼓作气的杀过来,杀了我们的同袍、扯了我们的战旗、占领我们的地盘,而后愈发猖狂,没准还会杀入盛京城,烧了我们的房子、毁了我们的良田、残害我们的双亲手足、欺凌我们的妻儿……难道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姜瑶光振振有词的说罢,台下一片凝重的静谧。
这静谧却并不叫她窘迫,反倒越发沉了脸色,一把抽出身旁亲兵腰间的长刀。
霎那间,剑锋划过空气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她手持长刀,再次睥睨台下:“都是孬种吗?就没一个人敢回答我?”
“难道我方才所说的结果,真的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她气势如虹,长刀也在明亮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又一番死气沉沉的沉寂后,一位独臂校尉第一个砸了粥碗:“他娘的!老子才不是孬种!”
宛若往平静的水面砸入一块巨石,顿时,吼声如野火般蔓延。
“俺们不是孬种!”
“谁敢毁我家田,伤我老娘,老子定不饶了他!”
“我想回家!等杀了这群反贼,我还想回家吃我娘子做的红烧肉!”
“要想回家,便速速披上战甲,拿起武器,与我们一同上阵,击退那群逆贼!”
姜瑶光握紧手中长刀,看着沸腾的校场,一刀挥剑劈断旗杆上的绳索,“怕死的怂蛋现在滚,要上阵杀敌的速速回营军备,听候校尉吩咐!”
话音落下,台下的将士们立刻井然有序的跑回了各自的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