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们不会起得太迟了吧?”她抬手掀开帘帐,往外面望去。
“不迟,昨天祖母就说了,可慢慢来。”
殷如晦缓缓撑起身,病美男做什么都是慢动作的,连说话的语速也是。
云翡月连忙搀扶着些,很快就有丫鬟过来伺候,都是世子原本屋里的。
“世子,少夫人,奴婢们伺候二位更衣。”
一个叫金盏,一个叫金樱,相貌周正但不出挑,做事情很是稳重,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反倒是宣德侯府那几个陪嫁丫鬟,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按照流程,洗漱后就要过去敬茶了,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
可殷如晦是个病人有特权,他竟是慢条斯理地坐下来用膳。
“无妨,长辈们会体谅的,你也坐下吧。”殷如晦扫了一眼妻子云氏。
从昨晚开始,这就是他的妻子了。
殷如晦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知道妻子代表什么,也知道男人应该如何对待自已的妻子。
所以就算他对云氏没有爱,只要云氏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他也会给足对方应有的体面。
“好啊。”云翡月欣然坐下。
她是世子夫人,是要拉拢丈夫,但也不用卑躬屈膝地过日子。
在合理的范围内,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殷如晦想到一会儿要去敬茶,便简单与云翡月说了一下府里的情况。
宁远侯府人口不少,年纪最长的是殷老侯爷,其醉心于修道,早些年已经出家去了道观,偶尔才回来看看。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瞧着踔厉风发,精神矍铄。
“祖父人很好,不是那种抛家弃子的心态。”殷如晦解释道,免得妻子以为祖父是个妖道。
云翡月点头:“我明白,真正的学道之士,都是很豁达平和的。”
“你理解就好。”殷如晦意外地看了一眼云翡月心想,还好这个妻子交流起来不费劲。
而后才继续介绍:“祖母人也很好,父亲也是,至于我的生母,去得早,我有个十七的胞妹殷如敛,尚待字闺中。”
现在的宁远侯夫人曲氏为继室,是殷如晦的生母离世前选定的人选,因为曲氏是殷如晦生母的表妹,二人关系十分不错。
先侯夫人希望表妹进门当继室,能善待自已两个年幼的孩子。
曲氏刚进门的头几年确实不错,后来有了自已的嫡子,心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变得心里不平衡了,她想着,凭什么自已的嫡子就不能继承侯府呢?
不过这些都没有摆到明面上的,大家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而今殷如晦又病弱,深深知道世子之位迟早会落在二弟头上。
于是按下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对云翡月说道:“世子之位迟早是二弟的,若是你打算过继孩子,便干脆出去分府而居算了,父亲会答应的。”
曲氏不是个好东西,自已又保护不了妻儿,这样提议虽然出格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妾身明白。”云翡月点点头,殷如晦的每句话都像交代后事。
看来至少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想必以后飞黄腾达了也不会忘记原配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