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澜眯起眼睛,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你们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谜?"
沈知楠微微歪头看向萧珩,眼中浮起一丝困惑——不是说好来谈给楚明澜看诊的事吗?她原本还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好让萧珩与萧景单独说话,可眼下这兄弟二人举杯对饮、话里有话的模样,倒让她一时摸不清状况了。
萧景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是感慨二弟变了许多,知道心疼人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沈知楠颈间淡去的伤痕。
萧珩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中酒杯:"皇兄教得好。"
楚明澜看着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们。她转头拽了拽沈知楠的袖子:"知楠走,我们去地窖拿些番薯来烤。"
沈知楠微微睁大眼睛:"番薯?"
楚明澜冲她狡黠地眨眨眼:"我在将军府顺来的。走!"说着,一把拉起沈知楠的手,两人披上狐裘披风,携手往暖阁外走去。
萧景抬眼,温声叮嘱:"外头风大,别着凉了。"
萧珩则盯着沈知楠的背影,眉头微蹙:"慢些走。"
楚明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知道啦!"
回廊下,寒风簌簌。
刚离开暖阁没几步,楚明澜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她侧头对上沈知楠关切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们摆明有话要说,算了,不管他们。"她挽住沈知楠的手臂,语气轻快,"我们去地窖找些吃的回去烤烤,我在将军府顺了不少东西回来。"
沈知楠见她如此通透,便也不再多言。有些事,或许由萧景亲口与她说更为妥当。她眉眼弯弯地点头:"好啊。"
两人沿着回廊缓步而行,楚明澜兴致勃勃地比划着:"除了番薯,还有上好的火腿、腊肉,都是我从家里摸来的。"她狡黠地眨眨眼,"知楠也去挑挑看,有喜欢的带些回去。"
沈知楠忍俊不禁:“好,我定不与嫂嫂客气的。”
暖阁内,红泥小炉上的酒瓮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出一片朦胧。萧景看着对面的萧珩,唇角微扬:"难为二弟还记着这事。"
萧珩慢悠悠地品着酒,眼皮也没抬:"是楠儿一直记着。"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小子的医术不错,或许能医好。"
萧景颔首,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我会和明澜说的。"他将酒杯搁在桌上,单手支着下巴,神色慵懒,"有没有孩子我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他笑了笑,"不过明澜倒是一直有些在意。"
萧珩抬眸,看着自家兄长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难得说了一句:"小崽子虽然烦了点,但……还是有些趣味的。"
萧景眉梢一挑,揶揄道:"这会儿倒是不怕弟妹被团宝抢走注意力了?"
萧珩轻哼一声:"这会儿又不在身边。"
萧景低笑,抬手又给他添了一杯酒:"团宝快周岁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萧珩瞥他一眼:"皇兄不回去?"
萧景唇角勾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为兄我可没有儿子等着回去庆生呢,急什么~"
萧珩咬牙:"皇兄是打算让我先回去顶缸了?"
萧景笑的愈发愉悦:"二弟也可以不回去。"
萧珩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皇兄好算计。"
萧景托着腮,唇角噙着笑,冲他扬了扬眉:"回不回去不是二弟决定的吗?"
萧珩别过脸,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暖阁的门帘被掀开,一阵寒风钻了进来。楚明澜和沈知楠一前一后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筐,筐里装着几个圆滚滚的番薯和一些晒干的果脯。
两人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微妙——萧景笑意盈盈地斟酒,萧珩则面色冷峻地盯着炉火。
妯娌二人对视一眼,沈知楠走到萧珩身边坐下,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萧珩见她回来,冷硬的神色柔和了几分,拉着她的手轻轻摇头:"无事。"目光落在楚明澜放在案几上的小竹筐上,问道,"楠儿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沈知楠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追问,笑着指了指筐里的番薯:"番薯吧。"
萧珩颔首,伸手从筐里挑出一个最饱满的番薯,放在一旁的小炭炉上。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楚明澜也挨着萧景坐下,从筐里摸出几个果脯塞进他手里:"尝尝,我母亲秋天时自已晒的。"
萧景笑着接过,却先递到她嘴边:"你先吃。"
楚明澜也不推辞,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又拿了块递到萧景嘴边,萧景张口咬住,楚明澜眉眼弯弯:"甜不甜?"
萧景点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