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远离朋友社交,千方百计求子的艰辛岁月,让这个曾经叱咤职场的女强人,几乎退化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云雾却好似见怪不怪,一边拿了剪刀剪烛花,一边义愤填膺地说:“诚意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办起事来却这样龌蹉!明明是闵柔耍手段勾引姑爷,到头来却全都推到了金珠和碧螺两个小卒子身上,她闵柔却成了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真是没天理!”
彭瑾没有应答,一脸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雾以为自家小姐又一如既往地怕惹事,怕让姑爷难做,便凑上去,小声说:“小姐,你不用怕他们!等到老爷和大爷回来,咱们立刻就回家去,请老爷和大爷为您做主!
如今的诚意伯府不过是个破落的空架子,咱们彭家可是整个大齐最清贵的大财主!老爷和少爷奉旨编撰茶经,哪一种名茶产地咱们彭家没有御赐的一个上好茶园?哪一处名泉没有咱们彭家没有御赐一处水寮?刘家比咱们彭家,不过多一个伯府的空名号罢了!”
彭瑾看着云雾义愤填膺,又恳切安慰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自从因为要孩子的事辞职之后,彭瑾一直都被闷在家里辛苦备孕,远离了以前的朋友社交圈、闺蜜团什么的,而朝夕相处的简方在一次次怀孕失败之后,也很快由一开始的体贴安慰变得只知抱怨,甚至是动手摔打东西。
这种被人真心关切着的幸福,彭瑾都记不起自己最后一次拥有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彭瑾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纵容云雾抱怨几句。
可是,祸从口出。
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彭瑾更是秉行谨言慎行的原则。
“好了。
既知如此,
你还生什么气?
不过是白白地如了她们的意。”
彭瑾委婉劝阻云雾,因为嗓子干涩,说起话来不那么顺畅,几乎是一字一顿。
云雾见自家小姐说话这么艰难,心底的怒气和委屈就愈发控制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强忍着不再说些授人把柄的话,免得让自家小姐在这冷冰冰的伯府,过得愈加艰难。
“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如意的!”云雾强挤出笑来。
如今碧螺背叛了小姐,从彭家陪嫁来的丫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若是自己再犯了错被罚,那小姐在诚意伯府,就再也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了。
“我刚醒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事都似乎记得,又说不清楚。你跟我说说,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彭瑾哑着嗓子问。
虽然根据自己装昏迷时那番婆媳对话,彭瑾也大概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但因为碰到了脑袋,记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了。总得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云雾提起晨起的事来,依旧怒气未平。
因为自己不是那个痴情于丈夫的玉娘,所以彭瑾只当是在听一场实况汇报,一边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找相印证的事件。
不过是一个远房投靠来的表妹,痴心于青梅竹马的表哥,却因为表哥已经娶了表嫂,不甘心之下,便收买了表嫂的心腹大丫鬟,引着表哥到清早人烟未盛后花园私会,想要私相授受,却被表嫂撞破,结果在互撕之中,表嫂被推倒在地,昏迷不醒的老套故事罢了。
“不过,老太太倒真是疼爱这位表小姐,竟然将贴身的大丫鬟金珠拨给她使唤。”彭瑾不无感叹,记忆里,她这位伯府正经的三奶奶,平日里见到金珠,还得礼让三分呢。
“可是老太太并没有将金珠拨给闵柔,”见小姐提点地看了自己一眼,云雾撇嘴改口道,“拨给表小姐使唤。”
私心里,云雾却有些惊讶,自家柔弱胆怯的小姐,除了吩咐自己“忍着点”,竟然有提点自己的一天。
“不是拨给她使唤?”彭瑾有点惊讶,见云雾点头确认,不由地勾起嘴角,“那还真是巧。”
既然不是老太太拨给表小姐使唤的,那金珠竟然一大早的就‘恰好’碰到表小姐,还体贴地陪同表小姐一起去后花园。
果真是巧!
云雾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