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由于意外中断的婚礼在盛夏蝉鸣的七月,迎来了属于它更盛大的仪式。
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这次孟九轶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请了,包括孟城和莫如月。
孟城在国外的学业终止于大学二年级,他的纨绔生活终止于孟九轶拿着菜刀救他的那个晚上,在国外卖奢侈品小赚一笔后,便毅然决然休学回国,一边在国内读书,一边经过谈屿臣指点,踩着互联网蓬勃发展的这股风和朋友成立了初创公司。
莫如月前些年的生活都是由孟九轶负责,他之前眼盲心盲,从来没有发现,如今孟家破产后,他将莫如月接了出来,给她租了个小院子。
孟九轶送去请柬的时候,只说是给他,门也不进。
孟城问:“真不见妈妈?她炖了你最喜欢的板栗鸡汤。”
孟九轶闻到味道了,往里面觑了眼。
“没胃口。”
门边的瓦片突然传来清脆一声,莫如月冒出个脑袋,不知道在这偷听多久。
“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
灶台上炖着的鸡汤飘香到餐桌旁,两张请帖就放在木桌上,说着只给孟城,其实她都带了。
莫如月试探道:“真不请你父亲他们?”
怕孟九轶误会,她连忙道,“我只是觉得在大的场合需要有人给你撑撑场子。”
孟九轶用汤匙轻轻搅着鸡汤,摇头。
“不请,场子不是别人帮我撑起来的,是我自已,日子只过给自已看。”
他们之间有很多隔阂,能到这样心平气和的场面已经实属不易。
在准备婚礼之前谈屿臣就问过她要不要请莫如月,估计是看她摇头得不坚决,于是软磨硬泡几次,最终还是让孟九轶来了。
他不想让她以后回忆起来,有半点遗憾。
离开的时候,莫如月远远追上来。
“小九。”
孟九轶停下脚步。
莫如月温柔道:“妈妈最近有去外面找过工作,旁边一栋大楼在招保洁,我打算等几天去试试,之前你在孟家跟我说的话,是妈妈错了,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这么糊涂。”
靠山山倒的道理她在穷途末路后才明白。
当年种种,莫如月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自已的女儿在人生紧要关头,连父母都不能完整送她进入殿堂,让她孤零零,比别人少了那么多,这种后悔像是潮湿雨季留下的风湿痛,能伴随一辈子。
孟九轶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嗯”
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