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架起云梯,准备硬攻,但是辽军城头弓箭、石块如雨点砸下,云梯上被砸落,被射中的宋军摔落掉下,死伤比刚才更为严重。韩世忠亲自督战,见有后退者便举起狗屠,以刀背对着他们的头盔一阵乱砍。
辽军此刻也无不奋力死战,宋军一时也不能攻入,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眼见时已过午,韩世忠虑已方军士肌肠辘辘,体力下降,知道一时难以破城,便令鸣金收兵。
退回寨中,韩世忠要求攻城的军士将头盔呈上,一一亲自观看,找出其中十余人,叱骂道:“尔等在此不肯尽力报效国家、杀敌致胜,留之何用!”然后,命令军士绑缚,拖出去斩首。
众人茫然不解,想着都是同袍旧谊,心中不忍。刘珪跨上前去,拱手道:“韩将军,这是为何?”
“你以为我冤枉他们了?今日攻城,每人都戴有头盔,为何这十几个人的头盔上有我的刀痕?”韩世忠说罢,急步走到那堆头盔前指出痕迹。众将听了,更觉不解。
韩世忠接着道:“强敌在前,破城在即,全依仗众将士人人效力,方可杀敌攻城。我督战时,曾见他们退缩不前,特意用刀背斫了他们的头盔,作为标记。如果不将他们正法,难道让全军将士都学习他们出功不出力?!那这白沟镇我们也不要攻了!”
众将听了他这番言语,吓得面面相觑。转眼间,十几颗首级呈上帐前。韩世忠令传示各营,才将尸首埋葬。
到了下午,韩世忠再次率军攻城,此番将士无不死命向前,冒着箭雨,冲上云梯与辽军拼死奋战。辽军渐渐抵挡不住。
天色将晚,韩世忠见已有部分宋军登上城头与城上辽军混战,而戚少商、张赫等人已攻至城门口,只是急切间无法破了城门,心中焦急,便对身边顾惜朝道:“你暂代我指挥一会儿,容我去破了这城门!”说罢,策马向前。
来到城门前,他将狗屠还入鞘中,一把抢过攻城军士手中的攻城鎚。那鎚重三十斤,被韩世忠拿于手中,举重若轻,丝毫不见吃力。他抡起一鎚砸于城门上,口中吐气开声。厚重的城门被他一鎚打得竦竦抖动,门上木屑、砖粉纷纷掉落。他见状,料破门有望,便对身边戚少商等人道:“一会儿破门之时,最为凶险,门一开,必定乱箭齐飞,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说完挥鎚再上,每一鎚挥出都如天神下凡一般,直到第八鎚那大门终于挡不住他的神力,轰然倒下。刹时间城外宋军欢声雷动,响彻四野。
尘土飞扬中还看不清人影,只听得弓弦急响,瞬间上百枝利箭已从尘土中飞出。
韩世忠身经百战,最后一鎚挥出便急向后倒地,避开这轮凶狠的反击;戚少商早有戒备,逆水寒剑气激荡,挥舞之间,利箭不是被震落,就是被剑气迫得转向,毫发不伤;应霜叶极为机敏,早避于戚少商身侧,借着他的大部分庇护,双刀挥舞,也是无碍;秋慕容轻功高绝,身形如风中落叶,在箭雨中左飘右荡,只有几处擦伤。
只有张赫甚是不妙,虽然已将那长枪舞到了极致,但是箭雨连绵不绝,一不小心,露出了肋下破绽,胸腹之间连中四箭,应声倒地。
箭雨稍停,城外宋朝将士便在韩世忠的带领下杀了进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戚少商赶至张赫身边时,他已重伤不及医治。他扶起张赫,心中一阵酸楚,一起出来的兄弟不能一起回去,今天倒在了这里。
秋慕容和应霜叶也围了上来,两人在旁一边戒备防御零星冷箭,一边不时关注地看着重伤的张赫。
张赫似乎很想说话,只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是呛出一口鲜血。
戚少商忙运起内力,以掌心抵他后背,让他气息稍畅,可以说话。
张赫喘息稍定,道:“生又何欢,死又何苦!我张赫能为国捐躯,战死沙战,也算死而无撼,你们不用太难过。”
秋慕容、应霜叶在一边虽然没有哭声,却已是泪水满面。
张赫又道:”我还有一心事未了,你们若能回去见到我师兄,一定请他代我严加管教犬子张保,以张保的性子千万不能入江胡,愿他以后报效国家。文官他不是那块材料,以后就让他从军好了。”他借着戚少商的一股内力,连贯地说完了这话,一阵气急,再说不出半个字,只是双目直直看着三人,似是在等他们的答复。
戚少商等三人连连点头。
张赫见三人已经应承下了,一口气放松间便逝去了。
秋慕容见张赫已死,脚下一阵踉跄,一把从戚少商手中抢过尸体,垂泪道:“张哥,是你带着小弟出道,平时照顾备至,救过慕容无数次性命。。。。。。”
戚少商见状,知道他与张赫兄弟情深,于是道:”慕容,你带着张兄的遗体去后营妥善安顿,稍后我们定要让他魂回故里。”
秋慕容应下,抱着张赫的尸体,转身在乱军阵中找了匹战马,策马往后营而去。
顾惜朝率兵进城的时候,城中大势已定,只剩一些零量的小股部队在游击巷战,负隅顽抗,但是全面攻占下白沟镇明显是迟早的事情。
戚少商和应霜叶正随韩世忠领一阵人马扫荡一些辽军游勇,几人刀剑挥舞,所向披靡,一时间又消灭了一拨。
一行人搏杀行进间,不时看见无辜平民惨死,戚少商心头早已颇为不忍,于是向韩世忠道:“为什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