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可四年之后,我们收到了天仙子的一封信。
她言自已将不久于世,膝下有一女儿,取名芳芷,是她与师父的孩子。
血浓于水,师父便按照天仙子的遗愿,将芳芷接了出来带在身边。
渐渐的,师傅发现芳芷对毒、蛊颇感兴趣,且天赋异禀,便将毒蛊之术传于了她。
可当芳芷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们发现,她不只是喜欢毒,就连她的心也异常毒…
她不仅用自已试毒、食毒,还用自已的毒血喂养毒蛊,竟然还偷偷给师父下毒…
师父自知命不久矣,却不怪她还托孤于我…”
就在顾敬亭还没说完时,屋内传来顾芳芷尖锐的声音:
“那是他该死,谁让他将阿娘留在谷里郁郁而终,我只是送他去与我娘团圆罢了。”
我心中不禁一颤,真没想到,她看似萝莉的模样下,竟藏着如此狠辣的心肠,对别人狠,对自已更狠。
但我此刻满心都是阿瑟的蛊毒,无暇顾及这些过往恩怨:
“敬亭先生,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你说的这些跟我夫君的蛊虫有什么关系?”
顾敬亭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少君体内的那只蛊,就是芳芷用毒血喂出来的。
所以我解不了,只有芳芷这个蛊母可解。
那日你们来了,芳芷一眼便看上了少君,要我将你赶走,她才肯为他解蛊。”
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愤怒地看向顾敬亭:
“顾敬亭你还是人吗?竟然拿这种蛊给戚松龄,还说你不是助纣为虐?”
顾敬亭头垂得极低,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里满是愧疚:
“早年间我曾受过戚松岭的搭救,事后承诺会为他做一件事。
几个月前他前来讨要蛊虫,我便给了,当时芳芷用自已的毒血配了解药的。
可没想到这老贼竟然…”
原来解这蛊虫要用芳芷的毒血。
后面的狼卫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拱手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属下这就杀了那臭丫头,直接取血便是。”
顾敬亭连忙阻拦:
“不行,她的每一丝血液都是毒的载体,如果我们不知道剂量贸然使用,会适得其反。”
我算是听明白了杀不得碰不得,除非芳芷心甘情愿,否则这蛊无解。
怪不得她刚才胸有成竹说阿瑟就是她的了。
没想到,我们竟有一天会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手里。
我心急如焚,脱口而出:“我去求她。”
说罢,我便抬脚朝着那小丫头片子的房门前走去。
阿瑟见状,立刻起身,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坚决:
“阿姐,不许为我求任何人。”
我心里乱成一团,又急又忧:“可只有她的血能解你的蛊啊。”
阿瑟转到我身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若她要阿姐离开我呢?若她让我娶她呢?阿姐打算怎么办?”
“我…”我一下子被他问住了,是啊,不用想也知道,只要我进去开口求她,那臭丫头必定会提出这些苛刻的条件。
阿瑟忽然伸出双手环住我,微微用力将我往怀里按了按,声音放柔,却又带着几分忐忑:
“阿姐,我只问你一句话,若你我此生都无子女,可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