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出老涂对顾敬亭的看重,就如同阿瑟对我那般。
涂云舟作为夜狼的肱骨之臣,为夜狼立下无数功劳。
无论从公从私,都不该让他们因为这件事产生嫌疑。
但阿瑟的罪不能白遭!
我的委屈也不能白受!
我的孩子更不能白死!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压下心中的愤懑,努力让自已的表情恢复平静:
“既然涂先生说能废了她的害人之术,那我就卖涂先生一个面子,留她一命。
不过,我有个条件。”
老涂立刻叩首:“谢公主大恩,公主但说无妨。”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扭头看向顾敬亭:
“敬亭先生,之前我夫君中的那两只蛊虫,你还有吗?”
顾敬亭似乎猜到了我的用意,微微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有…”
我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好,那就请涂先生废了她的蛊毒术后,我要亲自给她种下这两只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过分吧?”
顾敬亭还想辩解,被老涂拦住:“敬亭,别得寸进尺,公主已然退让,这是她应得的。”
随后,老涂拉着顾敬亭一起叩拜谢恩:“公主日后若有用得着老涂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轻轻扶起老涂:“先生请起,涂先生是我夜狼的重臣,为夜狼殚精竭虑,还救了阿瑟,楚黛心里感激先生。”
芳芷身上的毒血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老涂和顾敬亭合力施针用药,整整用了三天,才将她一身毒血净化。
我亲手为她种下那两只蛊虫,俯在她耳边轻声说:
“就在这黄沙漫天的大漠里,为自已的所作所为懊悔一生吧!”
那易容换音蛊效果立竿见影,原本粉嫩娇俏的小脸,瞬间变得丑陋不堪。
看着她紧闭的眼角滑落的泪水,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必等她醒来,看到自已这副模样,未必比死好受。
我望着院子里绚烂的花朵:“阿瑟,这种害人的玩意儿,没必要留着了。”
阿瑟了然,立刻命人一把火将那些花和剩余的蛊虫全部烧了个精光。
火焰熊熊燃烧,仿佛也将这段恩怨一并燃尽。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皆是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