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绿萝余下言语卡在嗓子眼。
她难以置信看向阮今禾,戴荃所言与季景汌向小姐表达的,竟完全不同。
阮今禾脸色微沉,威胁道:“你再不停车,我便跳车。若我受了重伤,你意图谋取的高官厚禄,可就要落空了。”
戴荃见她眸露狠绝之意,眉头微蹙,猛得拽紧缰绳,拉停前进马匹。
身披蓑衣的季景汌,快速行至马车旁,眼神中传达疑惑。
“表哥,我身有不适,想先去云港城驿站休整片刻。”
“你怎么了?可需要我去请郎中?”
“我……”阮今禾脸带羞怯,声音渐柔:“衣裳湿了,想要换身干爽的。”
季景汌眸光微滞,正要招呼队伍停下,却被她阻止:“戴将军说赶路要紧。不如让他带领人马继续奔赴,表哥陪我去驿站歇脚,待我换好衣裳,你再快马带我追赶队伍?”
他有些迟疑:“这……这样好吗?”
她笑脸盈盈:“有何不可,我与表哥青梅竹马,早就亲密无间了。”
季景汌望着眼前的如花美颜,心头荡漾,以为她认清心意,应和道:“好,那就让戴荃继续赶路,我陪你去驿站。”
一行人兵分两路。
入了云港城驿站,主仆二人入上房休整,季景汌则去了马房喂马。
绿萝合上大门:“小姐,奴婢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你也看出来了。”
“世子要谋逆,竟想让小姐背负恶名!”绿萝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戴将军虽已远离,可世子还在楼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从刚刚戴荃对阮今禾的态度,主仆二人已心意相通。
扶桑国内动乱,不止是阮今朝暴虐无道那么简单。恐怕季景汌早有筹谋,借着阮今朝的名义铲除异已,再顺应天下大势。
她不能坐以待毙,成为他人手中刀。他要杀阮今朝,推翻扶桑,她都无所谓,但她绝不能背黑锅,成为千古罪人。
“为今之计,要想脱身,只余一项可用。”
·
养心殿。
太子生辰,恒楚帝龙颜大悦,在皇宫正殿大摆筵席,将膝下子女及内阁重臣都叫上,打算一同热闹。
生辰宴主角太子殷珩,面如枯槁,亦步亦趋,姗姗来迟。
殷献假模假样上前,作势要搀扶他:“四弟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差?”
“孤……咳咳……孤没事,谢三哥关心。”
殷珩绕过他搀扶的手,让暗鸦扶着自已行至养心殿中央,拱手作揖:“儿臣见过父皇……咳咳……父皇万岁金安。”
恒楚帝脸色那极差:“你这身子骨怎么一日不如一日了。”
皇后在旁拭泪:“还不是在夜市,太子吸入太多浓烟,肺腑受损,才会咳嗽不止。”
“唉,你快坐下吧”
殷珩点点头,“孱弱”地靠坐主位,脸色极为苍白,除了因咳嗽致使脸颊微红外,整个人显露出垂危之态。
坐在他斜对角的孟清欢,不自觉攥紧娟帕,心中泛出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