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教张正常教主、张宇初少教主亦是两位不世奇人,只是无缘见识过两位的武功,推断起来,或许也有可能。
但这二人断不会与段掌门为难。
老朽见闻寡陋,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高人。”
宋远桥想不出,旁人更是难测端倪,虽然满腹狐疑,也无可奈何。
好在段子羽大败韦一笑、重伤范遥,大挫明教锐气,除武当派外,无不扬目吐气,愉悦无限。
段子羽籍此一战,声震武林,身跻绝顶高手之列,少林圆觉、空智、武当四侠和丐帮传功、执法长老亦咸服其功力之猛,艺业之精。
华山派衰落数十年的名头一夜间达至巅峰,隐隐然已与少林、武当、峨嵋、丐帮相抗。
第二日上午辰牌时分,中原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武当四侠和史红石共坐主位,主持大会,左首侧位是少林、崆峒,右首侧位是峨嵋、华山、昆仑。
其余小门小派则趋下风而坐,峨嵋百劫师太虽未到来,但其席位仍虚设,以免失了礼数。
自然也不会有人斗胆抢这席位来坐。
宋远桥先申明大会的宗旨,乃在消解各门派间前嫌旧怨,天下英雄面前,无论门派强弱,自会得还公道。一俟此会一了,各门派间便不得再转相寻仇,殴杀不止,如有犯者,天下共诛之,
群雄来此之前,便已尽悉此宗旨,此时一体赞同,不少力弱人少的小门派,更欲藉武当、丐帮之势向强敌讨还公道,更是鼓掌欢呼不绝。
有人从坐中而起,大声道:“宋大侠,若有人与武当派有梁子,能否诉诸大会解决?”
众人无不讶异,循声一看,乃是葛氏五雄中的葛无忧,不禁失笑不止。
此话若是旁人所说,无异于与武当派过不去,但这五兄弟一向嬉闹惯了,谁也不以为异。
宋远桥捋髯笑道:“武当派有什么了不起,便是有人与宋某有过节,尽可在天下英雄面前,将宋某之过数说出来,只要大家都认为宋某该死,宋某人当即自刎谢罪。”
众人哄然大笑。
宋远桥为人和气,处事公正,虽行侠数十年,却从不伤人,他修真养性,涵养极深,与人相处更是一霭然长者,可敬可佩,若说有人与他结有梁子,倒是笑谈了。
宋远桥又笑道:“这位仁兄与武当派有何过节,何不直说,让天下英雄评个理。”
五兄弟登时抓耳挠腮,五双斗鸡眼相互看个不停,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倒似真有话要说。
众人这倒真的诧异了,凭这五兄弟怎配与武当结梁子?
都注目五人。
半晌,葛无忧方面红耳赤,嗫嚅道:“前几天,我们在岳阳城外的树林里玩,忽然来个老道,把我们倒吊在树上了,我们想,这老道必是武当派的。”
众人无不大笑失声,张三丰虽以道人身份创武当一派,门下七大弟子都是俗家人,此番所带弟子也无一是道人。
葛无忧等以为武当乃道家洞天福地,便将天下的道人都划归武当派了。
俞莲舟忍笑道:“葛大侠,道人都是天师教管,我们武当派虽也有几名出家弟子,此次却是没来,葛大侠误会了。”
葛氏五雄虽面皮厚如城墙,也都微感羞惭,坐下后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争个不休。
群豪粲然不止,但听宋远桥如是说,知道武当派是锐意要为各派消解宿怨了。
詹春站起拱手道:“宋大侠,敝派与少林的大仇几位前辈都已知悉,各位武林同道也均有耳闻。
“敝派自忖敌不过少林,杀师之仇又不能不报,唯有请天下英雄主持公道。”
宋远桥微微皱眉,不想詹春如此阴魂不散,死缠不休,少林已数度手下容情,昆仑派却近乎不识好歹了,看了眼张松溪,知他腹笥良丰,必有应付之善策。
张松溪笑道:“詹掌门,武林各派均是门户自理。
“武林大会不过是欲在天下英雄面前,使双方依武林规矩公平解决,免得有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之事发生,却非借助旁人之力为自家寻仇。
“詹掌门何不与少林圆觉方丈共拟一解决办法,尔后由天下英雄监督施行,办法公道与否,也自有公论。”
詹春原拟能激起几派人对少林围攻,不料张松溪一番话却使昆仑派只能与少林寺一对一的了断,连想借助华山之力都不可能了,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有顷,她牙关一咬,决然道:“圆觉大师,少林既不肯交出害先师、先师伯的凶手,昆仑、少林便势难于两存。
“昆仑此番东来,便没想活着回去,在下先请大师成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