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五月,天颂集团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从董事夫人自杀,到董事长被警方带走,牵带而出的内幕消息一件比一件炸裂,每个都称得上重磅炸弹,轰得容城人外焦里嫩。
容城人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的乐在其中,每天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围绕谢家展开。
少数人唏嘘,多数人看戏。
安岚的丧礼办的很低调。
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那些曾经和谢家有过命交情的豪门,也忌惮舆论压力,只委派了面孔生疏的代表出席。
谢泽青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便如失踪一般,连着半个月没回谢家了。
天颂集团股票跌停的那天,谢钧终于被老爷子保释出来。
老宅里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他迈进家门,看着院子里仍旧花开灿烂的夏景,脚步有些虚浮。
客厅里,他见到了令他胆寒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步子,走过去,恭恭敬敬垂首,“岳父。”
“砰”地一声。
司令这一拳头,正中他左边腮骨,力量惊人,是下了死手的。
谢钧栽倒在地毯上,眼冒金星。
“起来。”
司令居高临下地看他,怒火分毫未消。
谢钧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拳。
他扑倒在地上,感觉鼻腔和喉咙一股甜腥。
用手一探人中,摸到了血。
“起来。”
高大魁梧的男人,雷霆般的威严,直冲头顶的压迫感,客厅里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忍着脾气,“这两拳头还不够?他明天还得去集团开会,弄一脸伤怎么见人?”
其实老爷子也很想教训儿子,可当真看见儿子被外人揍成这副狼狈模样,终是不忍。
司令却根本不理他,只阴着脸让谢钧起来。
谢钧只能咬牙站起来。
第三拳砸下来,他感觉自己几乎看见一道白光。
好在最终还是挨下来了。
三拳打完,司令也没再让他起来。
只是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睥睨他。
“语兰走了十几年,我早就看开了。你娶什么样的续弦,跟我没关系,从前做了什么亏心事,也跟我没关系,丢的反正不是我们郑家的脸。可你不该把郁白拖下水!我就这么一个外孙,他是语兰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如果我早知道郁白当年被绑架,受伤,落下残疾,还患上这种稀奇古怪的精神病,都是因为你娶了这样一个老婆,我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把郁白从你们谢家抢过来!”
老爷子眉心一颤,攥了攥藤椅扶手,脸色灰败下来。
他和眼前这黑脸煞神一辈子都不对付,但这几句话,他反驳不了。
郁白当年如果养在郑家,跟在司令身边长大,也许会拥有更好的人生。
“郁白呢!我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