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青的爱恨都写在脸上,至少她们读的懂他,不用反复猜他的心。
褚嫣想了想,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该不该,只有想不想,你可以去见一面,如果喜欢,就顺水推舟,不喜欢,谁也不能强求你什么。”
谢泽青蓦地一笑,带着自嘲。
“嫣嫣,你把联姻形容得很……有人情味。但为什么郁白可以自已选择,我却要牺牲婚姻,做为他铺路的那个?”
褚嫣彻底怔住。
半天,她终于想明白了,面色复杂凝视他,“我懂了。爷爷让你回容城,娶周小姐,一是为了政商联姻,强强联合,壮大谢家,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豪门;二是为了分散风险,你被公开承认为谢家长公子,给郁白做了缓冲,真有人要动谢家,会考虑先动养子,不至于把后路堵死。”
谢泽青莞尔叹服,“你一直这么聪明。”
褚嫣笑不出来,手指蜷在掌心里,暗自发力。
“大哥,我和郁白得罪了人,连累你了。”
“嫣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眼底深黯,沉声解释,“有没有你,我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褚嫣一路上没再说话。
直到下车之前,她的手停在安全带上,突然转过头,郑重地建议:
“泽青哥,要不,你还是别回容城了。”
她这次没有叫大哥,而是叫了泽青哥。
不是以弟媳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立场,说的心里话。
谢泽青感受到了她的忧心与关切,姿态怠懒地倚靠在车座里,释然一笑。
“我会再考虑,这事没那么急。你去吧,别耽误航班,落地记得报平安。”
褚嫣幽幽叹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永远是我和小白最尊敬的大哥。”
谢泽青点头微笑,眸光清寥。
-
晚上是程颐开的车。
白色迈巴赫停在机场接站楼,谢郁白坐在后排,用英文打电话。
“……OK,Bye,Prof。Mayer,Seeyouweek。”
他挂了电话,程颐转过头,有点兴奋,“梅尔博士下周来中国?”
谢郁白头也不抬,翻动膝头的文件,“你似乎比我还期待他。”
程颐看一眼后排靠在座椅上的拐杖,“他是慕尼黑顶级骨科专家,我是好奇,您究竟是怎么请得动他来国内做手术的。”
“先做病情沟通,手术不在国内做,得去德国。”
程颐一顿,“确定动手术的话,您得请假了吧?”
谢郁白终于抬眸看他一眼,“不是请假,是休学。再生材料尚不成熟稳定,有排异风险,观察期和康复期很长。”
程颐傻眼了,余光突然瞥见前挡玻璃里一抹倩影。
“褚小姐到了。”
谢郁白收拾文件,下车前警告,“这事先保密。”
程颐点头,“您放心。”
褚嫣小跑着扑过来,暖白色羊绒大衣兜着风,衣摆在身侧翻飞,整个人像灵动的白色飞鸟。
“让司机来接我就好了嘛,你这么忙,耽误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