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声响,还有于白急促的呼吸。
当光明重新来临时,疤脸清道夫已“死”。
于白知道,这个杀意空间已经锁定他了。
快跑。
于白踉跄着冲出储藏室,指尖还残留着铁签冰冷的触感。
隧道尽头透出一线光亮,他机械地向前跑着,一扇又一扇的车厢门在他面前滑开——餐车、酒窖、贵宾休息室——全部空空荡荡,仿佛所有人都蒸发在了空气中。
他的脚步声在金属地面上回荡,越来越快。
第三道门后是植物温室,藤蔓缠绕的玻璃舱里结满畸形的果实。
第四道门后是图书馆,书架上的书全都裹着动物皮革,书脊上的烫金字在黑暗中发亮。
第五道门后是水族舱,鱼缸里漂浮着长有人眼的鱼群。
没有守卫,没有机关,仿佛列车本身正在刻意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第六道门上的标牌写着“驾驶室”。
于白突然刹住脚步——太简单了,这一切简单得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于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驾驶室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多年未曾转动。
驾驶室内一片血红。
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跳动的心脏,每一颗都通过粗细不一的血管连接到中央的控制台。
控制台前坐着一个人形,全身被暗红色的筋膜包裹,仅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你来了。”那身影的声音像是数百人的混音,“我等了很久。”
于白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铁签,这是他刚刚路上带的。
“你到底是谁?”
筋膜人形缓缓站起,血管像牵线木偶的绳索般绷紧。
“我是第一个乘客,也是最后一个守卫。我是列车的意志,是这趟永无尽头的旅程本身。”
它的手臂突然伸长,化作血红色的触须猛击过来。
于白侧身躲过,触须击穿铁皮,留下一个冒烟的洞口。
“为什么要反抗?”那些跳动的心脏同时发出声音,“每个车厢都是必要的。饲养、屠宰、享用、排泄。。。循环往复。”
于白抓起地上一截断裂的钢管。“这不是生存,这是囚禁。”
又一波攻击袭来。
这次于白没有完全躲开,左肩被擦过,顿时血流如注。
但他的钢管也击中了对方,暗黄色脓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