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新京城内出了一件大事。把守四门的新京警备队玩忽职守,肆意勒索过往行人,被当众枪毙十二人!警备队大队长齐德忠被革职查办,其他人员正在整肃。
事实上这个时候,日本关东军在大关东也只有五个师团,即第1、2、4、8、12共5个师团和独立混成第1、11旅团等。全加起来基干兵力也不足六万人,要北防苏联,南侵华北,西进蒙古,而中心区域根本没有多少兵力,完全依靠伪满州国军。
南次郎也明知道这些走狗抢食吃凶神恶煞,真打起仗来,都是乌合之众。可是不依靠这些走狗也不行,因为活动在东部山区的东北人民革命军激增到六个军!杨靖宇第一军,活动在磐石以南南满山区;王德泰第二军活动在东满各县,赵尚志第三军活动在哈东,李延禄第四军活动在密山,周保中第五军活动在绥宁,夏云杰第六军活动在汤原……
这些人全加起来不少于三万人!
在菱刈隆主管关东军那两年,满洲国军基本没什么作为,甚至很多村屯都成了胡子窝,最典型的如锦西缸窑岭下五家子。
早在锦州之战的时候,就是锦西县抗日义勇军击毙了日军联队长古贺传太郎!日本政府非常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的民众就能自发组织起来,以劣势的装备歼灭日本皇军。随后日军对当地的抗日爱国武装进行了多次围剿,但是都被下五家子的抗日群众击败。
一天,一架小型日寇飞机又来下五家子扫射,被村民们用自制的土武器把飞机打了下来。
南次郎气的差点把烟袋摔碎了!他严令盘踞在缸窑岭的日军守备队,队长疙瘩胡和副队长井上正光年前必须剿灭那里的抗日武装!
凌晨,日寇出动驻缸窑岭所有部队,包围了下五家子村,驱赶一百多名青壮年村民到村头西河套集中。叫他们说出抗日群众的名单,三人至死不说,当场被杀。接着,日寇用三挺机枪同时扫射,人们成排成排地倒下。顷刻间,西河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敌人怕有人被漏掉,又挨个复查,发现有蠕动和呻吟的又补枪补刀。之后,把死尸拉到园子里浇上汽油放火烧毁,销赃灭迹。
西河套的枪声一响,村子里的鬼子也同时下手。把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和儿童用刺刀赶进屋里,用绳子绑起来放火烧杀。顿时,全村成了一片火海……
这场烧杀持续了一天,除十一位村民死里逃生外,全村有三百九十七名无辜村民被日寇杀害,四百多间民房被日寇烧毁。
南次郎刚刚收到下五家子捷报,吉冈安直就来了。
吉冈安直把华龙飞所说的情况添油加醋又陈述一番,接着说道:“这个医生反映的情况当中还有一点,我一直在怀疑。”
南次郎:“你怀疑什么?”
吉冈安直:“去年春天,他用御制药坊的马车拉着几麻袋药材去山里炮制,曾经遇上一伙胡子打劫。”
南次郎:“吉北地区也有抗日武装?”
吉冈安直:“未必是抗日武装,七个人七匹马,用的都是奉造十三式步枪。这个大夫不懂武器,七个人的战力极差,当时就被他全部被击杀。据他所说那段路从来没有胡子,尤其是在晚饭前这个时段更不可能。我怀疑是当地警备队或警察化装土匪,出来打劫。”
南次郎:“七人七马七条统一制式步枪,哪有这样的胡子?七个人天还没黑就在官道打劫,满蒙会有这么蠢的胡子?”
吉冈安直:“这些散兵游勇老兵油子组成的警察警备队必须严加整饬,否则一旦情况有变,他们就会叛逃进山!熙洽的旧部都被调往黑河沿线,现在驻守新京、吉林等腹地的都是从锦州、热河一带收编过来的。”
南次郎:“秘密通知各地驻扎的皇军,严密监视,掌控首脑,发现异动,斩草除根!”
这些中满地区的都有素有齐扒皮之称的吉林警备司令齐知政统辖!南次郎指示吉冈安直,知会国务总理张景惠,罢免齐知政对他严格审查!
太上皇一声令下,都没经过傀儡皇帝御批,齐扒皮就被关东军情报二课给抓走了!
如果说单纯地缉拿一个贪官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吉冈安直的真正目的在于敲山震虎,杀齐扒皮这只鸡,吓唬张景惠那老猴子!
齐知政原来不过是熙洽手下的一个办公署参谋,熙洽郑孝胥靠边儿后,他又靠上了张景惠。
齐知政深感自己的恶行过多,没有后台支持,在官场上难以维持下去。因此,他竭力讨好张景惠。
张景惠的小老婆徐芷卿来找齐知政,说她的母亲去世,需要大米办丧事。齐知政认为这是向张景惠讨好机会的到来,立即派秘书从警务科借车去郊区收大米,迅速给徐宅送去两包大米,作为他齐知政的吊唁之礼。
平时,齐知政也是张景惠家的常客,特别是在每年春节,他都会去张家聚赌抽头,给张家仆人凑份子钱,这使得张家的上上下下都喜欢他。
自张景惠任伪总理后,徐芷卿亦随之水涨船高,任伪满洲国国防妇女会长。齐知政也被晋升中将,高居吉林警备司令之位。
齐知政被抓吓坏了张景惠,也吓坏了徐芷卿。徐芷卿是张景惠的第七个他是最后一个小老婆。是天津唱京剧老生的名伶,英姿飒爽,有须眉气概,使张景惠一见倾心,遂以重金礼聘,金屋藏之。徐氏聪明伶俐,亦识体统,进门后侍奉三夫人殷勤、礼貌,无微不至,是以甚得三夫人的赏识和欢心,尤其使张景惠大为欢喜的是抢在六夫人之前早生贵子。三夫人临终遗言,扶七夫人为正室。三夫人死后,徐芷卿担起主持中馈之任,在家里当然说一不二。
在家里一手遮天可以,在外面他们不过是日本人的奴才。有熙洽、郑孝胥的前车之鉴,稍不小心,什么国务总理,什么妇女会长,都得变成被碾死的臭虫!
头天晚上得知齐扒皮被抓,第二天早晨徐芷卿就病了。言语模糊,不能行动,医生诊断为急性中风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