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黎明,她调皮地问他:“你还认为黑的就是美的吗?”
他告诉了她,说的是心里话:“我现在更是这么想了。
”
他们本来一直并排躺着,不出一点声。这时罗韦娜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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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来,望着他,她在微笑。“可你这个白佬嘛,倒不算坏。
”
正象头天下午一样,他点了两支烟,递给她一支。隔了一
会,她说:“想来黑的是美的,就象人家说的一样。可话又说
回来,碰到万事如意的日子,想来,在你眼里,什么都是美的。”
“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可你知道,今天,我要怎么说吗?今天,我要说‘丑的
就是美的’!”
天慢慢亮了。亚当说:“我要再见见你。我们怎么来安排
一下?”
罗韦娜还是第一次没好声气。“我们不再见面,这我们谁
都明白。”他一表示反对,她就伸出一只手指掩上了他的嘴。
“我们谁对谁都没有扯过谎。不要让我们开这个头吧。”
他知道她是对的,到此为止。底特律既不是巴黎,也不是
伦敦,甚至也不是纽约。骨子里,底特律还是个小镇,刚开始
容忍以前素来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底特律和罗韦娜,他不
能兼而有之——绝对办不到。想到这一点,他禁不住伤心起来。
整天悲伤。当天下午四五点钟,他也是这样凄凄凉凉地离开了
希金斯湖,往南走上归程。
他向主人临别道谢时,汉克·克赖泽尔说:“话谈得不多,
亚当。但愿再有机会。下星期打电话给你,怎样?”
他叫克赖泽尔尽管打来。
罗韦娜却不在眼前。一个钟头以前,在两扇锁着的房门里
面,亚当已经私下同她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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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十六
“我们要不要拐进去找个公用电话?”皮埃尔·弗洛登海
尔问。他们是在弗林特的郊区附近,第七十五号州际公路上,
正向南驰去。离开希金斯湖别墅以来,皮埃尔一直驾驶着亚当
的汽车。当时,跟这年轻赛车手一起到别墅来的另一个人早走
了,亚当乐意有个伴一起回底特律,他也高兴请那赛车手搭他
车回去。此外,碰到皮埃尔自告奋勇来开车时,亚当也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