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太子殿下大喜,得如此如花美眷。”
说完,又转了方向对着皇帝,这次行了跪拜大礼:“恭贺吾皇尊享齐人之福,吾皇万岁。”
皇帝听的高兴,赐了一杯酒与他一同饮了。李自用趁机又让宫女给他满上酒杯,要与钦罗祝酒。
“太子殿下赏脸。”
钦罗夹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慢慢嚼着,筷子停在半空中,李自用就举着杯子直直的站着。
夕照惊奇他怎么能把一颗汁水饱满的葡萄嚼那么久,可现在却不是他耍脾气的时候。
前不久皇帝训斥太子的事情不是不透风的墙,她隐约明白几分,□□与文颂庭矛盾由来已久,抓着把柄都会把对方往死里整,可这一次,皇帝选择维护反对自己儿子的文颂庭,不信任太子处理朝政的能力。钦罗怒了,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小子脾气上来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驴。
她给距钦罗坐的不远处的青阳使尽了眼色,青阳只是不理。
夕照心里着急,皇帝面前,谁推诿李提刑的酒耍脸子都行,皇上正高兴的场子,打个哈哈谁会记得,只有太子,在皇帝训斥之后不知悔改,这是个什么后果?不管什么命案,文颂庭不是好好的到奉天殿上朝来这里赴宴吗?
终于,钦罗放下筷子,却不去端酒杯,长长的手指按在杯沿上一圈一圈的摩挲着,一双狐狸眼俊冷的看着李自用,鹰一样的犀利。
夕照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想站起来,那边一道柔弱的声音却抢先一步响起。
“李提刑,你这是要灌醉太子殿下吗?”
绾衣穿着十巫的常服,也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大家原本各吃各的各聊各的,这会儿倒都安静下来等着看戏了。
李自用也向她微微作揖行了礼:“巫姑大人。”
绾衣娇笑着,绕到钦罗身后,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李提刑,咱小女子不识什么大体,可早先听说李大人千杯之量,绾衣自认酒量不小,可不服你,你要想与殿下喝,先过我这关。”
说着就要先干为敬,被钦罗一把抓住手腕不让她喝。
绾衣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一把扯下她的酒杯扔到桌上,烦躁的看向李自用:“酒出何名?”
李自用腰板挺得耿直,愈加恭敬:“太子殿下关心天下苍生百姓,凡是尽善尽美,微臣身为臣子,理应为殿下分忧,可刑事上的案子,微臣做的没有完全让殿下舒心,全是微臣之过。微臣为官年月尚浅,有些皇上满意而太子嫌微臣做的不够好的,只能来日方长了。”
屁话!欺负到明面儿上来了。夕照不管满殿的人看着,端起酒杯就走了过去。
这是嫌□□给文颂庭在珍珠案上使绊子,专门来威逼利诱了。什么叫“皇上满意而太子嫌做的不够好的”,是在提醒皇上心思明确,提醒紫宸宫里对太子的训斥吗?还是明里暗里的告诉太子不要插手文颂庭的事!好一个来日方长!
“李提刑说得真好,忠心可鉴,凭你的这些忠心,一杯酒哪里够。多拿几个酒杯来。”
钦罗皱眉看着她,夕照一瞟带过。木头!当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不给我面子,你就不能回你的东宫再跟别人亲亲我我,旁人看见你气都不敢出一口,你就让她把手放你的肩上,她跟你说句话,你连敌人的酒都肯喝了。
一排三个摆好六个酒杯,夕照对李自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自用笑着打哈哈:“太子妃殿下果然豪爽,微臣干了,殿下随意。”
“还不是呢。”她轻轻的说。
李自用一连三饮,喝干了第一排:“殿下请。”
夕照慢慢绕回钦罗旁边的座位:“来人,酒杯撤了吧。”
李自用下不了台了:“殿下,您不是要与臣喝酒吗?”
“你不是说我随意吗?”夕照反问。
好多人低声笑了,就连木头太子也貌似挣扎着歪了嘴角。
“哈哈哈哈,太子妃殿下果然豪爽。”
文颂庭从座位起身,却不出列:“李大人还是回来吧,老夫没有教好学生,在太子面前献丑了,老夫赔罪。”
说着,麻利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翻转,干净的没有一滴流下。
“钦罗。”陛轩皇帝唤了一声。
钦罗尽管不愿意,也只能端起酒杯,却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按住了。
他扭头看着自己身侧的人,紫色的狭长眸子明亮坚定。
左手拂开右手上不情不愿的小手,钦罗仰头一干而尽。夕照看着他涌动的喉咙,心中酸涩。
谢谢你,夕照,你做的很好,我喝干的耻辱,会百倍偿还,夕照,你信我吗?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