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家中美娇娘,乘坐渡船返回宝瓶洲不就好了。
可是这把剑,到底还是出了。
两人最后站在河边,蹲下身,望着水中明月。
宁远取出两壶酒,其中一壶递给钟魁。
钟魁抿下一口,忽然问了一句废话。
“宁远,为何要这么拼命?”
一袭黑衫的年轻人摇摇头。
“没死就不算拼命。”
书生揉着下巴,笑眯眯道:“宁远,说句实在话,其实你要是肯花费个三五年时间用来读书,未必就不能凭自己本事,弄个君子当当。”
宁远打趣道:“君子太小,看不上。”
“我要是哪天发奋读书,绝对不做什么君子,这种不上不下的职位,最是耗费心神。”
“要做就做学宫圣人,神像被人搬到庙内,什么也不干,就能有功德加身。”
钟魁神色无奈,幽幽道:“其实做圣人,也没那么轻松的。”
“我知道。”宁远面带微笑,侧身看向他,“所以我就没想过当个读书人。”
“这辈子练剑就可,读个屁的书。”
“道理这东西,又不只是书上才有,行走江湖,哪里瞧不见?”
“不分贵贱,圣贤典籍上有,民间杂书上有,庙堂有,江湖有,山上仙家有,市井坊间也有。”
钟魁再次喝下一口酒水,点了点头。
“大慰人心。”
宁远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其实学问,已经不算低了?”
青衫书生撇撇嘴,没回他这番话,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摞纸,塞到了宁远手上。
“欠你的符箓。”
宁远赶忙放下养剑葫,用手指沾了点口水,仔细的数了数。
完事之后,年轻人皱眉道:“嘛呢?”
他一把攥住钟魁的衣领,怒道:“他娘的,狗日的钟魁,就十张,你打发叫花子呢?!”
书生面无表情道:“松开。”
宁远不为所动,怒目相对。
钟魁两手一摊,无奈道:“先欠着不行?”
“短时间内,我也画不出更多,你把我剁了也做不到啊。”
邋遢男人伸出一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没好气道:“你仔细瞅瞅,我现在这模样,像是能画符的样子吗?”
青衫书生现在,不止是模样邋遢,浑身上下,瘦的跟个猴一样,眼眶塌陷,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魄。
之前那场大战,此地三人,皆是负了不轻的伤势。
黄庭被一剑砍了个半死,自不用多说。
钟魁那日连续画符,精气神下降的极快,最后为了请神下界,差点把自己的气血损耗一空。
关键还没请成功。
宁远讪讪一笑,松开他的衣领,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