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桌面上,不再动作,倒像是在想着些什么。2023
程姨不知道先生和小太太因为什么起了争执,可是夫妻没有隔夜仇,这都一周过去了,小太太也不能太恃寵而骄了,哪有妻子总是给丈夫脸色看得?
半晌后,以濛不再去端山楂汁的杯子,但是因为总归喝过了的原因,今晚程姨留意到小太太确实吃的都比以往多了一些。”
晚饭后,程姨吩咐女佣收拾碗筷,看见坐在露台上拿着书翻看的人,想了想把一杯热牛奶递给了她。
“谢谢。”
以濛翻着书,没有抬头。
程姨笑说,“别总对我这么客气。”
再转身,她就拧了眉:多好的小姑娘,知书达理,礼仪得体,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对待起自己丈夫来就那么避之如蛇蝎呢?
晚上,收了书回到卧室。
22:00以濛熄了吊灯,只留卧室头的一盏橘黄浅光的壁灯。
每晚睡前喝了放在头的牛奶杯,这次程姨也许忘了,没有收走。
躺在牀上盯着空杯子发了一会儿呆,她又想起晚上那杯酸酸甜甜的山楂果汁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濛索性起身,赤着脚走在羊绒地毯上,拉开了窗帘。
今晚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华透过玻璃入室碎落了一地。
以濛看着她最近睡的这张主卧的雕花木,微微愣了下,从来,她睡觉都是认牀的,可在这张牀上却从未因为认牀而失眠过。仔细想想,便又得出结论了:在祁家幼年时,她睡得那张牀,虽然是单人的,可设计和木质材料都和现如今主卧婚房的这张牀像极了。
那个人确实很用心。
但是,以濛却又没由来的惶恐,对自己脾性喜好拿捏得这么到位的男人,到底是让她惧怕的。
他太了解她了,而她,对他一无所知。
如果掉入陷阱和他达成婚姻协议是一场博弈的话,他手中的棋子早已大杀四方,她应接不暇,棋子被他吞吃,节节败退。
这场局,荒谬的开始,看似胜负未分,实则胜负已分。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祁邵珩知她,她却不知他分分毫,又怎么可能赢得过?
但是话说回来,除去那些未达目的的有所图,祁邵珩无疑是最值得签署契约的人,至少在这荒唐的一年婚期内,他对她,给她的、确实再好不过了。
假若,那个男人对她置之不理,单单拿着契约胁迫甚至是进行冷暴力加以逼迫,也是可以的,毕竟弱势在她,他执意强权,她再不愿也得受着。
可,这个男人没有,就算是利用,他依旧很有风度。
纤瘦的身子蜷缩在竹藤椅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华,以濛明白——他待她,早已仁至义尽。
她不愿理他,无非是躲在自己所谓的自尊里走不出来,也不愿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
活在回忆里太久了,她该接这些残酷的现实:
接受宁之诺真的抛弃了她,娶了别人;
接受她和祁邵珩凭着一纸婚书,成为利益关系的夫妻,一年后,他得股份,她自由,互不亏欠。
想明白了就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起身,走到室内的书桌旁,以濛借着窗外的月光找到了那支被自己随意遗弃在收纳盒里的银白色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