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叶韬像是挣脱了魔障倏地坐了起来,冷汗一滴滴往下流,看到床幔,混乱的意识终于归位,意识到刚刚那撕心裂肺的情景是在做梦,现实中郝光光和女儿都是平平安安的。
“哇哇。”宝宝的哭声还在继续,叶韬猛地回过头,明白到梦里所听到的婴孩哭声正是女儿发出的,怪不得哭声那么真实。
“你做什么梦了?鬼吼鬼叫的,看都将女儿吵醒了。”郝光光虚弱地抱怨道,她也是被叶韬吵醒的,叶韬喊出的声响太大太恐怖,吓得她现在心还跳得厉害。
见郝光光也醒了,叶韬如释重负地擦了把脸上的汗,深吸一口气道:“幸亏是个梦。宝宝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尿了?”
郝光光也担心,但此时她浑身虚弱无力无法抱起宝宝来,焦急地道:“将刘妈妈叫进来看看吧?”
“不用。”叶韬手忙脚乱地掀开宝宝身上裹着的衣物,手往宝宝身下一探了然笑起来,“是尿了。”
“叫如颜她们进来换尿布吧。”郝光光心疼地看着哭得小脸皱成一团的女儿。
“我来。”叶韬自床头取过装着干净尿布的包裹,拿出一件干爽的叠好,动作笨拙地给哇哇大哭的女儿换上,尿布换得他又出了许多汗,扔掉脏了的尿布,将宝宝重新用舒适暖和的衣料包裹好小心地放在郝光光怀里,笑着道,“你来抱抱她吧,这小家伙真精神。”
换好尿布后宝宝抽泣了几下后又睡着了,不及巴掌大的小脸儿还泛着一丝丝委屈,仿佛在控诉着爹娘的后知后觉。
“好可爱。”郝光光新奇地打量着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小人儿,折腾了她一天一宿才出来的宝宝,当时疼得厉害时她甚至想放弃,不想要这个怀胎十月的孩子了,结果现在看着紧贴着她熟睡的宝宝只觉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先前疼得死去活来的场景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光光,你辛苦了。”叶韬挨着她们躺下来,说出这句话早就想说的话。
郝光光突然感觉很窝心,叶韬这句话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她居然听懂了。抿唇微笑,那难耐痛苦的生产之苦还有一个月的坐月子的烦闷,与丈夫的感激体贴和健康可爱的女儿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了。
“你刚刚梦到什么了,喊得那么痛苦?”郝光光太累,刚问完便闭上眼睛轻揽着宝宝睡着了。
刚才那个噩梦叶韬回想一下都觉得心惊胆战,后怕地握住郝光光的手舍不得放开,梦里因失去郝光光那绝望沉痛的感觉还深刻地印在脑海中,那种对生活无望想抛弃一切换回她一条命的感觉犹为强烈。
感谢那个梦,否则他还意识不到郝光光对他的重要性,也无法如此时这般深刻地觉得妻女都安然睡在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光光,你一定要好好的。”叶韬在心中祈祷道,郝光光固然不温柔不体贴,也没有什么才华,但是她能带给自己他人无法给予的轻松与欢乐,有这点就够了。
郝光光“早产”的事着实令庄上众人吓得不轻,好在最后母女平安,虽说早产,但听说宝宝挺健康,一点都不比足月生产的孩子弱,于是乎众人纷纷说小小姐福大命大,有佛祖保佑才得已在早产的情况下还能活泼健康。
叶韬请了两个奶娘来给宝宝喂奶,郝光光在休息了五日后身子终于不那么疼了,偶尔会自己喂宝宝奶,在山上生活时邻居们谁生孩子都是自己喂的,根本没有请奶娘一说,何况她听说自己喂奶以后宝宝长大了和会和她亲。昍音购买
某日,叶韬在房中陪郝光光她们母女待着,叶子聪来了,先前他要来都被阻止,现在他终于被批准可以进来看妹妹了。
叶韬给女儿起了个名字叫叶子茜,叶子聪来时她正吃饱了奶在睡觉。
叶子聪胳膊肘儿抵在床边凑上前看着皮肤泛黄小脸皱巴巴的妹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倏地紧皱起来。
坐在床上的郝光光看到叶子聪的反应觉得奇怪,纳闷地问:“怎么了?看到妹妹了还皱什么眉头?”
叶子聪抿了抿唇,拿眼角余光扫了眼叶韬,见爹爹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指着睡得正香的叶子茜用些许质疑的语气问郝光光:“娘,她真的是我妹妹吗?”
郝光光闻言挑了挑眉,莫名其妙地问:“为何这么问?她当然是你妹妹了。”
扁了扁嘴,叶子聪皱着眉头又看了眼瘦瘦小小黄巴巴的妹妹,失望地道:“好丑,我怎么会有个这么丑的妹妹?”
郝光光不高兴了,柳眉一竖怒道:“你说谁丑了?我闺女漂亮着呢!”
叶子陪鄙夷地瞟了郝光光一眼,哼了一声望向一直没出声的叶韬,问:“爹爹,您觉得妹妹丑不丑?”
还没等叶韬开口说话,叶子聪又不知死活地说了句:“这妹妹与我比起来差太远了,爹爹,她其实不是我亲妹妹吧?”
这话其实只是小孩子无意识乱抱怨的一句话,但是听在大人耳中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叶韬闻言含着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抬起巴掌便冲叶子聪的肩膀重重拍去,训道:“胡说什么?滚出去!”
突然挨了打的叶子聪懞了,不明白笑着的父亲怎么突然就翻了脸。